屈突申若往日虽大方,但哪个长辈会像程咬金这样调笑,当下顿时俏脸微红。而贺兰烟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程咬金,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却不防对方的目光和自己碰了个正着,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惊奇的咦声。
“这丫头是谁,我怎么似乎没见过?”
李贤也没料到贺兰烟今天竟然也会来,自打刚刚人上来便在朝她打眼色,孰料小丫头压根不理会他。不消说,定是他这些天忙着安排各种事情,冷落了她所致。听到程咬金这一问,他正欲抢先,谁知李绩比他更快。
“老程,那是六郎的心上人。”
“咦?”程咬金这下大起兴趣,又上下瞅了瞅,忽然狠狠一拍巴掌,高声赞道,“好,好,不愧是六郎,有眼光!要是伯虎能够给我找上这么一个顺眼的孙媳妇,就算我明天进棺材也能合眼了!”
这话说完,李贤这个脸皮厚的固然是笑嘻嘻若无其事,贺兰烟却是大窘,嗔怒地瞪了李贤一眼。而程伯虎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就他老爷子这么一句话,自屈突申若以下,所有娘子军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头皮发麻背心发热。
李贤唯恐老狐狸李绩再说出些什么不像话的,赶紧把自己这边几个认识的一一对程咬金介绍了。听说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老程便连道了两个好字;接下来,他又对屈突仲翔好一通取笑,无非是千万不要大姊英雄小弟软蛋之类的;秦无熙李焱娘殷秀宁等人都是他昔日熟悉的,惟有苏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免不了盛赞了一番。
程咬金虽然口无遮拦,出手却是大方,每个小辈都送了一件见面礼,就连李贤也得了一样。虽说是一模一样的黑木匣子,奈何封了口什么也看不见。虽说极度好奇,但在这筵席上,李贤自然不好随便打开。礼尚往来,他少不得也神秘兮兮地对程咬金说,有一样礼物回头送到程宅。
程咬金闻言大乐,少不得在李贤肩膀上拍了一下:“好,还是六郎你有心,不管是什么,我先谢过了!”
一巴掌拍下去,李贤自然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好在此时众人全都入席,酒菜也送了上来,而贤德居的掌柜亲自上来团团行了一圈礼,这才说今天请了天音阁最最当红的班子来唱歌跳舞。话音刚落,两家小辈便发出了一阵欢呼,就连程处默等人都露出了欣然之色。
而等到天音阁歌舞姬上来,丝竹声一响,舞步一起,那些大的小的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纷纷瞅着自个心仪的姑娘瞧——天音阁贵啊,去一趟的开销就是他们一个月的零花钱,就算是两家第二代也没去过几次。也只有李敬业程伯虎这样拿着李贤分红的败家子,方才能够没事就在里头找乐子。
“一群没出息的家伙!”程咬金虽然不好扫大家的兴致,却在那里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声,拿起酒斗一口气倒进嘴里喝干了,一抹嘴方才往屈突申若那一桌看了一眼,见一群女子犹如男子般谈笑喝酒欣赏歌舞,不觉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申若那丫头要入道门,这么些独立独行的大姑娘,我们两家还真没人能配得上,唉!”
对于程咬金的这种评论,李贤深表赞同——屈突申若这个大姊头就不用说了,李焱娘和傅燕蓉已经嫁人也暂且不提,可就算是殷秀宁秦无熙苏毓等四五位,整个长安城又有几个能惹得起?要真是娶回家去,天天河东狮吼,那大唐难保又得出几个房玄龄,那就不是棒打金枝而是棒打亲夫了。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附和,身边的老程便忽然又来了一句感慨。
“要是我老程年轻的时候,就算死了也要娶上一个回家,绝对不会像那帮小子这样没出息!真是暴殄天物!”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