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贺兰还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屈突申若随手把九节鞭往石桌上一搁,自己则干脆靠在了旁边的槐树上,嫣然笑道,“上次妙惠提到那个骆宾王,贺兰原本还撺掇我去找人,谁知我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这边你就无巧不巧地撞上他了,果然是撞大运!”
李贤还不知道贺兰烟曾经动过如此心思,更不曾想屈突申若下手如此之快,顿时心中感动,旋即思量着待会进去好好给小丫头一些补偿,至于大姊头……他一抬眼就看见对方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话说回来,如今天上有月,眼前有花,算不算花前月下?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忽然问道:“申若姐,你觉着上官仪这个人如何?”
“上官仪?”屈突申若微微一皱眉,旋即晒然笑道,“要说风度仪表,天下少人能及;只不过,他那上官体的诗不对我的脾胃,若不是你六郎开创了豪迈流,只怕这劳什子上官体流传得更盛,到时候齐梁遗风就更盛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见李贤满脸不快,屈突申若不禁愉快地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问这个。观文风可见其人,这上官仪文风如此,为人自然也如此。”
一个此字出口,她忽然轻喝了一声,右手猛地掷出一件物事。黑暗之中赫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这时候,李贤方才知道是有人在附近窥伺,心头遽然大震,再张望时却早已没有人影。
“不用看了,那家伙肯定已经逃了!”屈突申若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摆了摆手,旋即冷笑道,“自从我和贺兰到了这里,来窥伺的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只是这家伙身手不错,大概不是登徒子一流。六郎,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该带护卫的时候别逞强。要是再来一次,未必有上一次那么幸运。”
李贤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哪一遭,但他更明白,自己进至德观之前,早就把张坚韦韬盛允文等人留在巷子两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抓到那个逃遁的人。可是,屈突申若刚刚是否因发现有人,所以才顾左右而言他?
“话说李义府最近常常有信送到各家宅邸,尤其是许敬宗那里每隔几天就有李义府一封信。”屈突申若漫不经心地拿过自己的九节鞭,见李贤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她顿时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果然,我该对那些跑到我这里打探消息的人说,李义府这家伙是回不来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李贤顿时心中一凛,正欲追问,却只见屈突申若伸了一个懒腰大大打了声呵欠,竟是撇下他径直走了,临到小路尽头方才扔下了一句话:“外头的事情你赶紧去解决了,贺兰那里我帮你先拖延一下!”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老盛逞威,六郎逼供,下巴掉了
黑夜中,至德观门前那条小巷中,三个黑影正百无聊赖地环抱双手靠在墙上,其中却有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四处扫视着。
“呵欠!”
张坚听到身旁的韦韬那声大大的呵欠,顿时没好气地在他颈子上使劲一拍,然后朝那边东张西望的盛允文努了努嘴,两个人遂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笑嘻嘻地凑到了盛允文身边。两人都是长安世家出身,自从跟了李贤,几次三番之后便死心塌地,自然而然便把监视盛允文这个新来的当成自己的任务。
“老盛,我们都同僚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带我们上你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