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二十个人,名义上还是李弘当年奏请招收的,实质上这是武后的德政,那时李弘刚刚当上太子,借由这样一手,就笼络了功臣贵戚的人心,李贤一直认为这是高招中的高招。此时,看见李弘和于志宁两人站在众生背后作连连点头状,他便笑嘻嘻地上前去打了招呼。
“五哥,于太傅!”
见是李贤,李弘自然高兴得很,而旁边的于志宁却微微一愣。看到兄弟两人在那里和和睦睦,他忽然想到了被贬梁州的废太子李忠,没来由心中一阵悸动。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他便回过神来,郑而重之地还了李贤的礼。
“似乎好一阵子没看到沛王殿下了!”
李贤闻言顿时一阵尴尬,这于老头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不是摆明了说他故意躲着么?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次因为程伯虎得到的讯息,他急着找李弘商量,他铁定还是躲着这老头走——仁义道德这四个字固然简单,但是衍生开来的道理却是一堆,他实在不想在书堆中过日子。
“只是恰好我来找五哥的时候于太傅都不在罢了!”他一边打哈哈蒙混过去,一边拉着李弘往外走。见于志宁果然不放心李弘紧跟了上来,而其他人都知机地躲了,他便冲于志宁笑道,“于太傅,我不过是找五哥说两句闲话而已……”
话还没说完,就只见于志宁眼睛一瞪,花白的眉毛几乎倒竖了起来,语句倒是客气得很:“沛王殿下莫非是嫌我这个老人碍事么?”
李贤没奈何,只得任由他跟着。而旁边的李弘觑着于志宁没注意的空档,忽然低声问道:“六弟,你平时来的时候不是都避着于太傅么,怎么今天非得这时候来?”
他今天来还不是为了于老头的事,可气的是这种事还没办法对于志宁挑明!再说,这老头的古板是天下有名的,除了当初在立后的时候迫于压力而妥协,从此在政治上再无建树,但其他的时候都顽固得很!
“别提了,还不是为了那只李猫!”
一句话顿时引起了李弘的注意,他沉思片刻,便低声回了一句:“你说的可是柬帖的事?”
李贤闻言不禁一阵感慨,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情竟连不太出门的李弘都知道了!
仿佛是看出了李贤的疑问,李弘遂低声解释了一番。原来,李义府飞扬跋扈,痛恨他的官员东宫不在少数,因此便有好事者悄悄地将柬帖送给了李弘看,而且还不是一两人。
心领神会的李贤悄悄指了指背后的于志宁,结果李弘立刻摇了摇头:“于太傅什么都没说,我上次试探他的时候,他还说什么身为储君,不能偏听偏信。如此柬帖定然是有小人作祟,若是父皇以此定罪,便失了公正。”
果然是老成持重,怪不得无论他那父皇还是母后,都用了此人来教导李弘。只可惜,于志宁偏偏算是当初长孙无忌的党羽之一,这身份上就有先天的劣势,禁不住人家泼脏水,更禁不住李义府这样的宰相进谗言。
“我不是和你说柬帖的事,而是……”李贤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隐去李义府去见武后那件事,毕竟,如果知道他在武后身边安间谍,李弘指不定会有其他想法,“而是关于于太傅的事,李义府似乎准备抓个错处把他贬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