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业这回声音颇大,不单单屈突仲翔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场上其他人也都听得分明。一时间,刚刚捋起袖子想要上来助阵的屈突军团其他人顿时傻了眼,一帮人全是暗自叫苦。
“这不过是刚刚擦了一下而已,哪里是我存心伤人!”屈突仲翔嘴上虽然还强硬,心里却着实慌了,最后更忍不住嘟囔道,“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沛王殿下!”
“敬业,别没事拿名号压人!”虽说受了伤很恼火,但李贤却不满李敬业这一招以势压人,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着屈突仲翔道,“球场上以胜败论英雄,和其他无关。就算犯规,你我各一次,也算扯平了。上半场我们输了,下半场我们一定赢回来,你不妨洗干净脖子等着。”
屈突仲翔毕竟是少年心性,起初的惴惴然一过,这最后一句话顿时让他大怒。但他不是那种只有匹夫之勇的人,见对方可供替换的就只有李敬真和旁边一个绝色少女,他眼珠子一转便动起了狡黠的心思:“殿下就真的如此有把握?若是你们下半场输了呢?”
李贤见对方上钩,便装作毫无心机似的脱口而出道:“要是输了,连带我在内,我们这些人以后就给你当一年跟班!”
“好!”屈突仲翔心中大喜,唯恐李贤中途反悔,连忙追加了一句,“要是我们输了,我们这些人就全都给殿下你当一年跟班!”
他一边说一边大手一挥,竟是立刻有仆人捧了笔墨纸砚过来,竟是要当场立文书。让李贤当跟班他固然不敢,但是,能捞到李敬业程伯虎两个人追随左右,日后他岂不是大大风光?
看到这架势,李贤立刻心里有数,这种活计对方肯定干过不止一次。当下两边写成了文书,他率先在上面签字画押,紧接着的一帮人连忙依样画葫芦。
中场休息的时候,屈突仲翔看到对面那帮人犹如没事人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由得心中奇怪,渐渐有些后悔。刚刚只顾着占便宜,却没察觉李贤如此自信满满必有凭恃,可是,长安城要说打马球,除了御用那批高手,能够胜过他们的人确实很少啊?可如今御驾还没有回来,即便是沛王,也应该没办法才对!
另一边的李贤则正在裹伤,要说屈突仲翔那一下无影脚还确实不轻,脱下马靴卷起裤脚一看,小腿上部的皮肉破了老大一块,鲜血淋漓,好在他肌肉结实没伤得太重。看到这个情形,贺兰烟自然大为心痛,一面用白盐水清洗伤口,一面在嘴边轻声嘀咕道:“待会一定让申若姐姐好好教训这小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吃亏不过是平常事,下半场赢回来就是了!”
这几年因为练武,李贤自然免不了受伤,虽说他宫里有人伺候,但贺兰烟几乎次次都要亲自动手帮忙,所以此时此刻李贤习以为常,照例和小丫头谈笑风生。这一幕看在旁边的李家兄弟二人眼中,除了艳羡之外,又多了几分其他的感受。
李家老二就把李敬业拖到了一边:“大哥,这沛王殿下一向就是如此?”
李敬业瞥了旁若无人的那对人一眼,一时间会错了意思:“贺兰对他一向死心塌地的,不论场合都是这样,要说我和伯虎都不止羡慕过多少回了!”
“不是,我是说沛王殿下刚刚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