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前头我们和李义府结怨那件事的源头了——刘仁轨就是当初审理毕正义案的主官,因为李义府的陷害,花甲之年发配到高丽从军,谁知道顶替王文度之后,竟连战连捷,如今在高丽声威赫赫,说是名将也不为过。”
李贤说着便轻轻屈指弹了弹手中的信,嘿嘿笑道:“这封信是李义府写给刘仁愿的,说什么刘仁轨身为罪人却手掌兵权,有怨望之心,让刘仁愿伺机杀了他。”
“可是原本是百济那边留守的刘仁愿刘将军?”
这一次首先开口的却是薛讷,话一出口,他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不觉有些退缩,但仍旧鼓起勇气问道:“刘将军素有贤名,怎么会做这种事?”
李贤收起了笑容,若无其事地耸耸肩道:“贤名有什么用,将在外还需受朝廷节制,李义府在最后说得清清楚楚,若是他不从,就说他多留兵众于异域,谋据海东,企图造反!”
造反!
听了这句阴恻恻的话,李敬业程伯虎都免不了感到一阵凉飕飕的,尤其是薛讷反应最大。毕竟,李绩如今是军方第一号人物,不太需要再亲身披挂上战场,程咬金更是已经退休了,可是,他可不一样,他老爹薛仁贵如今还活跃在战场上呢!
因此,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霍地站了起来:“将士在外血战沙场,怎么能让李义府这种人为所欲为!”
第六十七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一群热血少年青年的义愤填膺的结果是什么?
薛讷这么恪守上下的人都拍了桌子,其他人接踵而来的反应就可想而知了。程伯虎伸手去拿斧子却掏了一个空,索性捏起拳头嚷嚷道:“没错,这种阴人我老程决不会放过他!”
“有了这书证,铁证如山,李义府要是还能逃出生天,我李敬业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看到这种情形,李贤顿时有些头痛,恰在此时,他又听到了这么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声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禁恶狠狠地吼道:“那你现在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得了!”
全场皆静。李贤一边庆幸自己把陆黑放出去望风了,一边狠狠瞪了一眼李敬业:“李义府是在信上说要刘仁愿杀了刘仁轨,可是这又怎么样?大军在外,最怕的就是兵变,就拿西征军来说,哪天没几个御史弹劾,说主将图谋不轨,要朝廷大力节制的?就算父皇质问李义府,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只怕是倒打一耙的机会居多。”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贤当然不会错过程伯虎这句嘟囔,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策略,各位,要讲究策略!”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免开口问道:“话说回来,上次惹李义府的人是我,他后来三番两次针对的人也是我,敬业和伯虎你们不过是捎带的,怎么反而比我更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