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惊讶者,皆为山东人,他们不知秦国朝堂上的规矩,乍闻此言,要不惊讶都不成。
“真是虎狼秦人,如此不近情理,人家说你好话,你还要惩罚,哼。”淳于越很是不屑。
“你们的惊呼声不小,差点把寡人的耳朵都震聋了。”秦异人调侃一句,道:“如此惊呼者,多为山东之人,是吧?你们不知大秦朝堂有此一规矩,这也难怪。你们一定在想,好话,奉承话,听着多舒服呀,这也要惩罚,秦国真是虎狼之秦也,太不近情理了,是吧?可你们想过了吗?山东之地谀词如潮,把一条虫会夸成一条龙,听着是舒服,令人身心通泰,可是,这是那些奸佞小人的进身捷径。山东之地,靠阿谀奉承而取高位者不知几多。淳于越,齐国的后胜就是靠阿谀奉承而取丞相之位,弄得是天怒人怨,齐国最终灭亡,你可知此事?你可恨后胜?”
“……”淳于越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异人这话太有道理,秦国不允许阿谀奉承,乍听起来很不近情理,却是堵住了奸佞为奸之路,很有远见。
“君上英明。”一片颂声声响起。
这些颂扬的人中有不少是山东人,他们不再称“秦帝”,而是称“君上”,这是心悦诚服。
“秦帝英明,淳于越心服。”淳于越虽然迂腐,倒也磊落,知道错了,立时就改,冲秦异人抱拳一礼,恭恭敬敬。
“大秦朝堂议事第二罚,就事论事,不得扯远了,更不得攻讦。”秦异人脸一肃,道:“寡人在邯郸为质时,亲眼见过赵国朝堂议事,他们那叫议事吗?他们那叫扯皮吵架,不就事论事不说,还要谩骂。骂得一时兴起,收不住嘴,可以问侯他人祖宗十八代,你们见过吗?”
这一问掷地有声,让人无话可说。
“淳于越,你是齐人,你当知齐国朝堂议事之无聊吧?后胜仗着权势,可以指着群臣的鼻子骂个遍,更能把群臣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个遍,你说,寡人有半字虚言吗?”秦异人盯着淳于越问道。
后胜仗着是国舅,还是丞相,那是为所欲为,朝堂议事,他可以嬉笑怒骂,把群臣的祖辈问候个遍,这事早就传遍天下了,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君个英明!”一片颂扬声响起。
“秦帝所言属实,淳于越深恨之。”淳于越不得不服气。
“是以,大秦朝堂议事,鼓励你们畅所欲言,说得在理,赏。就算是无理,也不会治罪。可是,寡人要提醒你们,不要短话长说,要简洁明了,就事说事,不得扯远了,更不得有诛心之论,不得攻讦他人。”秦异人脸一肃,道:“初犯者,训斥;再犯者,掌嘴;三犯者,驱逐,你们要记好了。”
“秦帝英明!”这一次,反倒是淳于越率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