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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书生就问那女子准备去哪里,那美貌女子说无处可去。书生就说我那里有住处,我正在吃斋,跟娘子不住一起,要不你去我那里暂住吧。女子答应了,便跟书生同居了。后来,书生一天比一天消瘦,他妻子就问他怎么回事,他便说了,书生的妻子担心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妾,怕惹官司,劝他把这女人送走,书生不干。后来有一天,一个道士在街上遇到这书生,说他身上有鬼气。书生却笑话这道士危言耸听骗钱。他回到家,见院门从里面闩上了,想起道士的话,便翻墙而入,趴着门缝一看,你猜看到了什么?”

“什么?那女人在洗澡?”

“嘿嘿,你现在光着身子,所以想着这黑漆漆的夜里,门外有个人从门缝偷看你?”

“啊!”黄芹一声惊叫,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还真感觉似乎有人在外面似的,急忙扭头过去不敢看,身子缩成一团。

左少阳哈哈大笑。

黄芹这才知道他故意吓自己,抓起一把稻草转身朝他扔了过去:“作死啊你!”

“就你这胆子,还敢听鬼故事!还是算了吧,不说了!”

黄芹听了一半,心里正痒痒,虽然害怕,还是壮着胆子道:“说罢!说完啊!那书生看见什么了?”

“嘿嘿,这书生趴着门缝往里一瞧,哎哟妈呀,原来是一只厉鬼,手里拿着一支彩笔,正在一张人皮上画呢!”

“啊!”黄芹猛转身过来,一下抓住了他的肩膀,粉拳咚咚砸他光滑的脊背,“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哎哟娘呀,你要砸死我啊?是你自己要听的。嘿嘿嘿”左少阳不敢回头,生怕面对赤裸的黄芹,一个克制不住那可麻烦了。

黄芹又给了他几锤之后,这才扭过身去,却不敢坐在石墩上去了,那离得太远,便站起来,把绳索落下来,用衣裙挡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把脑袋从绳索上面探出来:“后来呢?”

左少阳感觉这声音怎么变高了,从上部传来的,用眼角瞟了一眼,见她躲到衣裙后面,也庆幸地松了口气:“后来嘛,那书生执迷不悟,被厉鬼挖了心肝,道士收了那厉鬼,书生的妻子哀求道士救救丈夫的性命,道士便指点她去找一个疯癫乞丐,要了一颗心装进书生胸膛里,书生才得以起死回生。”

黄芹叹道:“夫君纵有千般不好,却到底也是自己的夫君,关键时候,还是要顾夫妻之情的。”

左少阳道:“是啊,你原本要离开桑娃子的,见桑娃子瘫痪了,生活不能自理,便留了下来照料他,也是顾全你们夫妻一场的情义啊。你跟这故事里的书生的妻子一样,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唉——”黄芹悠悠长叹,走到窗户边,随手也把衣裙拉倒窗边挡住自己的身子,趴在窗户上,望着窗外哗哗的大雨,“听故事觉得好简单,真的有要做,却好难!一辈子呢,一辈子就这样孤苦地侍候一个瘫子,一辈子就这样守活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