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寒笑得眼泪的出来了:“是这样的啦,水稻田里要长一种杂草叫稗,长得很像稻子,根本分不清的,所以只能等稻子长到一半高了,就把稻子和稗等杂草一起割掉,然后放水淹田,漫过稻子和稗等杂草,稻子是不怕水的,所以不会被溺死,而稗等杂草淹没在水里,很快就会死掉烂掉,就能除草了。——我虽然不会种田,但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左少阳苦笑:“这样除草,稻子都长到一半了又割掉,然后再长,前面长的不就没用了?这只怕会影响收成吧?”
“总比不管杂草好啊。”
这简直是刀耕火种嘛!左少阳心想。他却不知道,在唐初,合州这样种植水稻的地方,由于地广人稀,田多人少,所以精耕细作的要求并不强烈,都是用这种简单水耨的办法进行除草,虽然这样对产粮影响很大,但是却简单容易。
虽然合州已经有数万人迁徙过来,又有上万的解甲归田的兵士,地多人少的情况已经得到很大缓解,甚至还一定程度上有了剩余劳动力,但千百年来养成的这种耕作方法,却还没有进行改革。
左少阳道:“我有更好的锄草办法,不是这样的,锄草要用耘爪、耘荡、稻‘三挝、三荡、三掘’,而不是这样一割了之!”
白芷寒不笑了,以前很多人包括种田老手李家兄弟都嘲笑左少阳的新法种田,后来证明,他发明的新式犁和灌溉的高架筒车都是行之有效的东西,谁又敢说他现在说的这些锄草工具不能起作用呢?如果能比较方便的锄草,保住长了一半的稻子,又何必割掉它重新长影响产粮呢?
左少阳很想下去阻止他们这样锄草,可是自己又还没有拿出替代的锄草工具来,没办法说服这些庄稼人的,而且,那么多田那么多人都在用这种落后的方法锄草,自己又能劝说几个人?
白芷寒道:“少爷,要不等回到合州了,你招一些人来看你锄草,我相信,如果大家看见你的办法有效,一定会跟你学的。”
左少阳点点头:“这也可以,不过,要想改变千百年来他们的劳作习惯,只怕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慢慢来吧。”
“可以叫祝药柜、余掌柜他们帮你推广你的工具啊!”
“嗯,可以试试。回去再说吧。这种事急不得。”
雨小了,路上冒雨赶路的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最前面的马车上桑母保留灌肠之后也不知如何了,不过,根据桑老爹没有特别的反应这一点,桑母应该还没有死。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马车夫快马加鞭,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合州城。
桑母的病很危重,随时都可能死去,左少阳用了保留灌肠法,不知道能延迟多久,桑家求左少阳把桑母留诊在左家病房。左少阳答应了,所以一行人直接来到左家。
过去的两个来月里,左贵老爹和梁氏不时能从祝药柜那里得到左少阳他们在隆州诊病的情况,所以也不是很担心,反而听说左少阳治愈不少人的消息,二老很是欣慰。现在左少阳突然回来了,二老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