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爷收的,是贱妾收的,老天爷要责罚,就责罚贱妾一个人好了,呜呜呜,咱们家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可现在家里没钱,如何能娶到一房门当户对称心如意的好媳妇?贱妾也是无计,才厚着脸皮收下的。这都是为了咱们左家的香火啊,呜呜呜……”梁氏说到伤心处,匍匐在地,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左贵呆了,一副落寞之极的样子,垂首呆立,良久,才长叹一声,老泪滚落:“都是……为夫无能啊……!”
梁氏一听,老爷似乎有松口的意思,跪趴过去,抱着左贵的脚,扬起泪脸道:“老爷,就这一次,只这一次!下回贱妾打死也不敢收了!求老爷开恩吧!”
左贵呆立良久,又是一声长叹:“事已至此,只能不要这张老脸一回了,——谁叫我没用呢!唉!起来吧!”
“多谢老爷!”梁氏心花怒放,跪爬起来,一边哭一边笑,抹着眼泪。
“人参呢?”
“在这呢,我取出来!”梁氏忙跪趴在地上,从床底把那旧油漆马桶拉了出来,底朝上,顾不得找工具,从腰间掏出铜钥匙,插进底板的缝隙里,使劲撬了几下,夹层底板松脱了,将底板夹层揭开,下面赫然是个油布纸包着的小包。
梁氏把马桶放在一边,把油布纸包拿起来,匆匆打开,露出里面的那棵极品老山参,噙着眼泪双手递给左贵。
左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睡的床下面的马桶底部,竟然藏了一棵价值千金的老山参!简直哭笑不得:“你……,你竟然把这宝贝放在,放在马桶下面?”
“我那时候着急,也不知道放在哪,嘻嘻,”梁氏抹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地笑道:“先前瞿家老太太说了,只要你答应了这门婚事,这人参就给他们当作聘礼,就算下聘了。”
左贵点点头:“行啊!”接过老山参瞧了瞧,果然是倪家那棵最好的极品千年老山参,道:“这人参很值钱啊,不过,能换得白家外孙女这个门当户对万里挑一的好媳妇,也不冤枉了。——事不宜迟,赶紧的,给忠儿救人吧!”说罢转身要出去。梁氏赶紧把他叫住:“老爷,等等!”
左贵回头:“怎么了?”
“我就担心忠儿,他似乎不怎么喜欢白姑娘。只怕他不中意,上次过年吃饭的时候他都说了,找媳妇要他自己愿意才行,我们不能包办。”
左贵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包办?父母之命,天经地义!什么包办不包办的!由着他自己?找个山野村姑当媳妇,我这老脸就别要了!”
“老爷!”梁氏急声道,“忠儿性子倔,是个牛脾气,硬逼他娶白姑娘,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莫非他还想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