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可不管这许多,放出话来“尔等是要休整到国都被破方才缓过劲呢?还是再接再厉,精忠报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样?两个军司都统军只能向士兵许诺,救援解围,可得重赏;同时向上苍祈祷,静州到兴州,不过二十里,就这么点路程,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上天从来不会保佑弱势一方,只垂青强势一方。
六月初五,嘉宁军司、静塞军司合兵七千,直奔兴州。刚出城十里,就被岳飞率三十四旅三千骑、步、车混成战队阻击。七千夏兵,以令人啧舌的迅速崩溃。两大都统军于乱军中被阵斩,其余残兵,被岳云率八百骑兵追杀三十里,尸横遍野,最后尽数赶入滔滔黄河……
夏国君臣的无知与躁切,葬送了最后一支有生力量。
夏国南方边境诸州:韦州、盐州、宥州、龙州,失去了两大军司的支持,立即陷入第八、第九、十四、二十一四个师的包围中。短短数日,缺兵少将,人心惶惶的韦州、龙州先后被攻破;宥州开城投降,盐州知州弃城而逃,军队溃散,不攻自破。华军全线突破长城防线,兴庆府完全坦露在敌锋之前,除了三个呈品字形环护的兴州的州城,就只剩最后一道黄河屏障了。只是岳飞的十二师早已在黄河西岸,随时可以接应东岸友军。这道屏障,也失去了阻敌的意义。
很快,夏国连失南方诸州的恶果显现出来。
六月初七,回援的祥祐军司五千兵马,在经过铁门关一带时,突然遭到华军第九师张宪部伏击。激战两日,歼敌大半,残部被逐入毛乌素大沙漠,从失再未见到有其部人马活着出来。
另两个军司中,左厢神勇军司大军被折家军与晋宁军死死纠住,尤其是折家骑兵,屡屡重创神勇军。一直到兴州城破,夏国灭亡,左厢神勇军司都未能有一兵一卒出现在兴州城下。
最后的西寿保泰军司,出发时是六千余人马,仓皇退却之下,一路走一路逃散,到达黄河边时,只余四千军兵。但这还不是最惨的——由于未曾料到其侧后方的韦州如此之快失守,结果在从鸣沙渡黄河时,被刚刚夺取韦州的第八师梁兴部尾随袭击,全军大溃,掉落河中淹死者不计其数,幸运逃过河西的不足千人。就这近千溃兵,最终也没出现在兴州,而是分散成十几伙人马,越过长城,逃入贺兰山及腾格里沙漠,为匪为盗去了。
兴庆府君臣苦苦期盼的五路援军,就这么烟消云散。兴州危矣!夏国危矣!李氏王朝危矣!
……
六月十二,兴庆府,兴州皇宫,避暑宫。
李乾顺近来频频在此召见群臣议事。之所以选在此处,除了因为天气确是炎热之外,更主要的是他整个人由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焦躁之气,这从他脸上冒出大大小小的红疹,以及嘴角的燎泡可以看出来。这位夏国君主,急需一个能让他通体清凉的所在。只可惜,所谓心静自然凉,而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只会令他的怒火越来越炽,而绝无半点凉意……
“祥祐军司五千兵马,遭伏击败亡!西寿保泰军司六千人马,半渡遭袭,全军尽没!左厢神勇军司至今未见一兵一卒!还有,还有朕的嘉宁军司与静塞军司七千兵马……全葬送在尔等不知兵的重臣手里!这就是尔等所言的为朕分忧?”
李乾顺将一封封军报抓在手里,强忍住要撕成粉碎的冲动,咬牙切齿对阶下几名重臣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