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笑到了最后。
……
福宁殿内,内侍宫嫔早已被驱散干净,只有两位帝王,或者说,是两位兄弟面对面。
张俊本想安排几位护卫,却被赵构拒绝了,他倒不担心自己这位七兄会做困兽之斗。做为兄弟,他还是很了解的。自己这位七兄文采不错(事实上赵家几十个皇子,没有一个文化修养差的),但也只止于文采而已,弓马击剑一窍不通,远不能与自己相比。更何况自己还是佩剑而入,而七兄手无寸铁。
当然,在此之前,赵构还让内侍仔细搜身一遍——天诛军的短铳、手雷,名声在外,赵栩又在天枢城待得久了,不可不防。
当内殿宫门重重关上之后,阴暗的环境,使得点满蜡烛的内殿反而异常的明亮。
赵栩坐在锦椅上,面如死灰,身体僵直,那一身大红袍服,披在身上,仿佛做白事时,铺在死人身上的寿布一般。
赵构按剑而立,苍白的面庞,浮现出不健康的潮红。
兄弟二人就在这死寂的密室里,静静对视,整整一刻时,一言不发。
良久,良久,赵构才轻吐一口气,咳嗽几下,冷冷道:“七皇兄,当日你命那郦琼假扮郢州都头,欲取我性命,可曾想到今日?前次在酒中下药,令小弟几乎丧命,可曾想到今日?”
越栩浑身一抽,仿佛还魂似地幽幽地开口:“成王败寇,夫复何言?也罢,这天子,当得也着实无半分乐趣可言,你要,就拿回去好了。”
赵构抚掌笑道:“七兄,你终于也领悟了,这乱世的皇帝,可没那么好当。可惜这把椅子是天下最高的一把,我不能眼睁睁让它空着而不坐啊!”
赵栩的目光移到赵构腰间的宝剑上,面肌微抽,涩声道:“九郎,你要用这柄剑,取我性命么?”
赵构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七皇兄何出此言?赵构岂敢做出这等弑君犯上之事?倘如此,怕要被那些大臣的口水淹没,小弟便要随七兄而去了。”
一听此言,赵栩浑身一松,胸口大石总算移开,脸色慢慢恢复生气——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一国之君乎?
“如此说来,你是要禁囚于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