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室说过,欲以最小代价破车城,非得出五梢砲与七梢砲不可。眼下就是验证此言的时刻。”完颜宗辅死死盯住百丈之外的山坡上那锃光闪亮的一排铁壁,阴沉沉道,“本帅倒要看看,是铁板硬,还是石头硬!”
完颜宗辅的大军,是跑路逃命的,除了抢掠的物资与粮草不能不带之外,无关紧要的器物及俘人,统统弃之,更别提什么攻城器具——这又不是去攻城拔寨。
好在大军才刚离开真定,只需派一支千人队,用牛马及运输车将攻城器具拉过来,就有天诛军的好看。
“不管那面梅花旗代表什么样军队,本帅要用水银泻地的石弹,让他们明白,火枪车城,绝不是每次都那般好使地……”完颜宗辅咬牙切齿的样子,耶律铎此前从没见过,知道副元帅这一次可是动真怒了。
四万大军,就停在山谷之外,人不解甲,马不卸鞍,端等攻城器具到来。然后迅速砸平天诛军车墙,毁掉城寨,大军即可快速通过山谷,夺路逃生。
但是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奉命回真定调拨攻城器的千人队,连个影子都不见。
战车车厢内,赵玉嫱正用望眼镜透过丁字形射击孔,观察谷口的金军动静。身旁一女兵凑近前:“指挥使,金狗打什么主意,这么久还没动静?”
赵玉嫱淡淡道:“没动静不是最好么?若能拖到天黑,我们就算是完成第一天的阻击任务了。”
“也对哦!”那女兵咭地轻笑出声。
赵玉嫱的脸色顿时拉下来,低声严厉道:“刚刚才颁布的命令,这么快就忘了?”
女兵脸色一白,垂首道:“是,属下愿领罚。”
“暂且记下,战后向掌军纪的辛副都头领罚。”
“是。”女兵面色肃然,毫无怨言。
开战之前,赵玉嫱下达了两个死命令:一、严禁高声说话;二、全体着甲,哪怕就寝都不可卸下。
第一个命令,是为了防止金军察觉这是一支女军,从而士气大涨;第二个命令,既有与第一个命令相同的原因,也是在做好最坏打算——即敌军冲入车墙,短兵相接。
此刻的完颜宗辅,满脑子都是以投石器远击创敌,压根就没想过玩什么短兵相接。可是,令他抓狂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快偏西了,望眼欲穿的攻城器还没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