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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们当然认得张宪,因为他们全是被张宪率军所俘。

“我是张宪张景仁!天诛军第一整编师第九混成旅车骑中郎将旅长,我所说的话,代表着狄军主,代表天诛军,若有虚言,便如此箭——”

咔嚓一声,箭断中分。

就在张宪铮铮誓言的承诺声中,五百余金军俘虏,一个个背负着盛满泥土的竹筐,发狂地冲向预选战场——长安城东南角。

做为守城方的金军,自然更明白自己城池的缺陷,在东南角这一块,也做了重点布防:砲车、床弩、沸油、滚石檑木,一应俱全。负责这一块的守卫军兵,多达三百。

俘虏们边跑边不忘向城头发出哀求,也有大声怒骂的——守卫城池的金军,绝大多数是签军或是投降的新附宋军。在平日,都是被这些被俘的老军卒呼来喝去的,低了好几个档次。如今一见昔日对他们喝斥鞭挞的老军卒这般模样,当真是又惊又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而俘虏们则借着这个空档,迅速拉近距离,将背筐的泥土倒入干涸的护城壕中……

长安城的护城壕算比较宽了,而且有内外两层,每层宽三丈,深丈五。不过,五百人倒一次土方,足以将外层填上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只要五百俘虏来回跑六趟,就足以填出丈宽的通道来,直抵城下。

守卫此处的三百金兵,一齐看向指挥他们的两名谋克,那两名契丹谋克面面相觑,怎么都下不了残杀族人的命令。

一直到城下俘虏都快在外层壕沟填出一条通道时,在北城督战的高勇,完全没听到这边有动静,派人过来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将那两名契丹谋克鞭挞一顿——这种情况原本按律当斩,但高勇也是故辽出身,不忍苛责。

随后,换上了手下几个燕地出身的汉军谋克,这些人可不会买契丹人与渤海人的账,当即下令,无差别攻击。同样的,守城的汉签军更不会买这些平日里骑在他们头上的辽狗的账,一得到命令,立即将憋了多日的怒火,全喷发出来。

砲车、床弩、箭矢,标枪,一时如雨而下,金军俘虏,顿时惨叫震天,倒下一片。

金军俘虏死伤数十,但在外层填出了一条可通行攻城器具的通道,待填到内层壕沟时,天诛军给每个俘虏发了一面旁牌,大大降低了死亡率。当然,这旁牌也只是用于防御箭矢,连标枪都防不了,至于砲石、弩矢……只能祈祷不要被击个正着就好。

老兵卒就是不一样,不仅面对死亡时,情绪尚能稳定,并不影响填壕工作,甚至懂得如何规避箭枪石矢,降低受伤机率。

正午时分,内外壕已填出一条宽达一丈,可行车过人的坚实泥石通道,而金军俘虏,也伤亡了三分之一。如果是普通军队,伤亡达三分之一,就那不用打仗了,直接崩溃了事。但这是一支俘虏军,不死剩最后一个,没有资格崩溃。

中午,又饿又累的金军俘虏,竟意外得到天诛军提供的一顿饱餐。虽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大饼稀粥,却令这些不知下一刻生死之徒,感慨唏嘘。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天诛军主,竟亲自出现在他们面前,向他们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