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虎吓了一跳,急忙问身旁一名军中供奉萨满师:“神师,这‘掌心雷’是何秘术?”
那一脸褶子的萨满师嗤笑道:“不过是南蛮的烟火小术,便如前日那如雷震响,虽能杀敌,却不及远,以黑鸦血可破之”
“黑鸦血?黑狗血不成吗?”乌虎一脸为难之色,这附近虽然也有黑鸦,但一时半会到哪里捕去?
“黑鸦血?”独眼龙冷冷一笑,见那萨满师一脸不悦瞪过来,嘿了一声,扭过头去。
就在石州守将与他的萨满师,正躲在门楼窗后讨论用什么血破除道法更好之时。二百步外,两位“天师传人”并指如戟,口中大喝一声“疾!”两股带火的烟雾从手中喷出……
正当石州城上至守将,下至兵丁,以为看点就是这两道烟火,而瞠大眼睛目不转晴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令所有人眼珠瞬间呆滞。
啪!一声巨大炸响,石州城门楼旁,高高竖起,代表着守军的精神、士气、意志与本城归属的黑纹白底的巨幡城旗,咔嚓折断,轰然倒下,砸死砸伤了三、四个来不及闪避的军兵。
城旗一倒,四下一片惊叫,尤其是其他三门的守军,远在数百步外,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想当然认为敌军已攻上西门,砍断大旗,否则水桶粗的旗杆如何会倒下?这么一想,恐慌蔓延,连敌军的影子还没见到,各门守军已是大乱。
乌虎惊退数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地,骇然变色,语不成声:“完了……完了……城旗摧折,军心必溃。如此可怕的道法,哪里能打得过……”
那萨满师更是不堪,之前的自信满满早不知抛到哪里去了,惊骇欲绝,浑身筛糠,瘫坐在地。
独眼龙金将见此情形,长叹一声。将无战心,军无斗志,这场战斗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如此可笑、可叹、可恨!甚至如果不跑快些的话,还会大败亏输!
“狄烈!下一次、下一次再相遇,我一定会将这把匕首还、给、你!”独眼龙恶狠狠低吼,夺地一声,将匕首深深插入窗框。
二百步外的高台幔帐后,狄烈抱着大狙笑吟吟钻出来。军阵后方的董先、张锐、梁兴诸将,双手齐扬,不断向他们的军主挑起大拇指。然后令旗向前方一指,猎兵、步兵、火枪兵,一齐发出山呼海啸般地呐喊,向石州城下冲去……
金军全城大败逃,乌虎仅率十余骑得脱,向南逃至河中府后,被完颜娄室囚系。此战上报上京之后,作为首位未接战即败逃的金将,乌虎此举,可谓影响极坏。金国朝廷本欲严惩,但不知为何,兜兜转转了好几个月后,最后拿出的处理结果却是:“以石州戍将乌虎弃城丧师,杖之,削其官。”(金史)
直到若干年后,有天诛军某旅书记官,在查抄金上京会宁府的宫中文档之时,无意发现一份奏折,其中有这样一段:“与天诛军、与狄凶灵交手,无论怎样的失败,都是可以接受的……”
奏折署名:完颜讹里朵(宗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