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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生军轻骑的出乎意料的快速崩溃,不但令李良辅的纵火撤退计划严重受挫,只来得及烧毁小部分军资,绝大多数辎重,尽落天诛军之手,更造成了曹吉二次被俘。创造了夏国指挥使这一级的军将中,最短时间内连续被俘的纪录。

当曹吉聋拉着头,正为自己的“纪录”而郁闷悲苦时,坐在其上首的狄烈,正展开一份刚统计完毕的战果报告,声调平淡,毫无半点起伏地念道:“此战,我军共击毙敌军二千一百余人,生俘四千三百八十余人,其中包括敌指挥使曹某,缴获米粮一万三千斛,酒乳肉干五千斤,战马千匹,牛羊骡驼四百,旗鼓金号百面,兵甲无算……”

曹吉越听脸色越难看,终于不得不苦着脸应和一句:“贵军神威……”

狄烈仿佛没听到,面无表情,继续念道:“我军战损,阵亡三十一人,伤五十九人,均为追击逃敌所致。泰半为围捕敌军副将野利荣时,为其亲卫队豁死拼杀……”

曹吉听得额头冷汗直冒,屁股下像藏了一根针,坐立不安。

“……我军击杀亲卫队六十三骑,炸伤野利荣,因已追至石州城下,惜为其逃遁。”狄烈缓缓合上战报,淡淡道:“神勇军的亲卫队不错啊!”

曹吉老老实实道:“那是都统军的子弟兵,全是随他打了十几年仗的悍卒,虽只有百骑,却是神勇军中最强。”

狄烈慢慢探出身体,目光锁定曹吉,道:“曹指挥使,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彼此知根知底,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要据实回答——贵军此次大败,依你估计,李良辅,或者察哥,或者李乾顺,包括朝堂群臣,会做何反应?”

“这个……”曹吉苦笑道:“曹某只是个外将,这朝中大臣、国主的反应如何能知晓,军主怕是问道于盲了。”

“没关系,随便说说。”狄烈把后背靠在椅背上,神情悠然道,“你父亲不是侍御使曹价吗,他可是极得贵国国主信重的大臣。你是家学渊源啊!说说,随便说说就好。”

看这架势,不“随便说说”是躲不过去了。曹吉无奈,打起精神琢磨了一会,才道:“李帅遭此惨败,丢官去职,在所难免,不管其本人有什么样的想法,都无能为力了;晋王是我朝第一将,英睿神武,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因此虽遭大败,却不太可能立即反攻;至于国主……”

曹吉说到这停住,看了狄烈一眼,欲言又止。

“分析得不错,果然家学渊源。继续。”狄烈鼓励道。

曹吉咬咬牙,道:“国主自登基以来,立志拓土开疆,成就我白高大夏万世不易之基业……因此,偶有大战失利,国主不会太过动容,但疆土却断然不容有失,尤其是银州这样的祖宗基业……”

曹吉没有再继续,他相信狄烈明白自己未尽之言。

狄烈缓缓点头:“明白了。聊完军国大事,现在我们来谈谈个人问题。曹指挥者,你两次为我军所俘,就算我再放你回去,你还能为将领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