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中堂府内,赶走了一个说降的折彦文,又来了一个越王赵偲……徐徽言心下冷笑,金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啊。
徐徽言坐定正中,肃手请赵偲上坐。衙卫送入茶水后,在廓下候着。
徐徽言目光迥迥地从赵偲脸上掠过,看得出,这位昔日的越王没遭什么罪,气色很好,精神头也足。侍立在其身后的那个少年侍卫,也是气宇轩昂,可惜了……
“彦猷贤弟……”赵偲刚张口,就被徐徽言抬手止住,示意先饮茶。赵偲只得郁闷地品了一口,这都是什么茶?太难喝了,大概是贩到草原部族的那种粗砖茶。这对于即使在天枢城里,也没间断饮贡茶的赵偲来说,简直就是对舌头的折磨啊。
这次徐徽言没等赵偲说话,便先开口道:“一刻时之前,就在此堂中,本帅刚刚斥退了一位金国来使,此人便是本帅的姑侄,府州的折彦文。若非因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之故,便是某家的亲侄,也定要推出去斩了!所以,越王开口之前,敬请三思。”
徐徽言自觉这话不可谓不重,奇怪的是,赵偲非但不惊,眼中反而掠过一丝喜色。
“如此说来,本使岂非白来一趟?”赵偲伸手入怀,取出一扎黄绫,目注徐徽言。
徐徽言微微一晒:“方才本帅刚扔掉一扎封赦,那上面说封徐某人为经略使,世镇晋宁军……怎么?这么快又来一道封赦,这回又要给徐某人一个什么头衔?”
赵偲淡淡一笑:“彦猷又想要怎样的头衔?”
徐徽言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茶水溅出:“越王,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记这赵氏江山亡在谁手!”
赵偲未及表示,赵梃已按捺不住高声道:“我赵氏子孙从未忘记这锦绣河山沦丧谁手!”
徐徽言失惊道:“你这少年是何人?”
赵偲振声而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好一个徐彦猷,大义灭亲,力拒金虏与叛贼的笼络。无愧为我大宋忠贞之士,也不枉当年圣上与我一番赏识。二十三郎,看到了吧,我赵宋还是人心所系啊。”
二十三郎?!徐徽言隐隐想到了什么,再不敢安坐,急忙站起来,惊疑不定望着赵梃。
赵偲这时才正式向徐徽言行礼道:“彦猷莫怪,实是不知你与折家有姻亲,心存疑虑,未敢以真面目示之。如今我叔侄二人俱知彦猷乃千古不易之贞臣,大宋之砥柱中流。二十三郎,向徐公见礼吧。”
赵梃以非常标准的皇室礼仪向徐徽言行礼:“大宋相国公赵梃,见过徐公。”
相国公?宋室皇族,除了一位建炎天子,不是全被金虏掳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徐徽言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