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烈摆摆手,推开二女,深长地呼吸数次,又做了几个伸臂扩展动作,除了后背与肩胛处还有些发木,胸肺已经没有问题。这也就是说,内伤无碍了,骨胳的愈合稍慢一些,再有一两天便可复原如初。
“我们这是在哪?”狄烈游目四顾,入目尽为峭壁杂树,耳边时闻林鸟啁啾,有一种只有深山老林里才会有的那股幽静,这与他印象中的骑兵营所埋伏的那片丘陵不符。
“不、不知道……”叶蝶儿害羞地垂下头,露出雪白的后颈。
“不知道?”狄烈瞪大眼睛,惊诧道:“我昏迷前,不是让你们往西面跑,与第三骑兵团一部汇合的吗?”
赵玉嫱掠了一下垂至眉前的青丝,看了叶蝶儿一眼,道:“还是我来说吧……我们原本是想往西边跑来着,可是有一伙金军骑兵,却死咬住我们不放,并且还四下散开拦截。若非他们人马不多,无法形成合围,我们早就落入他们手中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是抢先朝敌骑没来得及堵截的口子跑,忽东忽西,哪有路往哪跑。敌军人马十数倍于我们,骑术更非我们能比,加上……加上我与殿下共乘一骑,马力负重太过,好几次都要被敌骑追上。幸亏我们俩身上合计有霹雳弹十数枚,屡屡以此阻敌,方才能安然逃到此地。”
叶蝶儿颇为可惜道:“刚开始用霹雳弹时效果最好,非但炸死了几个敌人,更吓得他们躲得远远的不敢追。可恨的是为首的那员金将,象见了鲜肉的狗一般,远远掇着不放,时不时还追近上来。那金将的箭术极可怕,有好几次,明明看到他在百步之外,箭矢竟追着我们射来。咱们本来有三匹马的,被他射死了一匹,若不是忌惮咱们手里的霹雳弹,不敢追得太近,加之天黑,视野不明,怕早已被他射杀或生擒了。”
赵玉嫱双手合什,道:“太上仙君庇佑,眼看咱们的霹雳弹告罄,再无利器遏制敌骑之时,前方出现这座深山……”
“明白了。”狄烈点点头,目光在二女身上一扫,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金肃门?”
赵玉嫱闭上嘴,朝叶蝶儿呶了呶。
叶蝶儿头低低的,圆润的下巴几乎蹭到了鼓鼓的胸脯,好半晌才轻声道:“我们原本遵从殿下的命令,好生呆在屋子里……后来,凌副参谋长差人报告说,太原城内火起,这是殿下事先预定的信号,全军将发动总攻,希望我们不要擅自离开……”
狄烈冷然截断道:“可是你们还是擅自行动了!我说了不听!凌副参谋长说了也不听!这天诛军的军主,是不是要请你们来当!”
狄烈一番怒斥,令二女大气不敢出,叶蝶儿更是眼圈发红,泫然欲滴。
赵玉嫱咬了半天红唇,终于还是大着胆子开口:“我们来太原为的是什么?”
狄烈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赵玉嫱勇敢对上狄烈的目光,鼓起勇气道:“我们来太原,不是让你金屋藏娇,也不是让你当花瓶摆设……你让我们设下迷局,掩饰你潜入太原,这等牺牲声誉之事,我们都愿意付出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履行本职,观摩太原最后一战?”
狄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娘子关呆久了,你们还是想当李娘子了……好,你们要观战,东、南、北,哪个方向不可以,为什么要跑到西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