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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过后,奈何关下,硝烟弥漫,处处火起。木梯、衣物,甚至尸体都燃起了火光,三十余名金兵无一幸免,尽数毙命于关墙下。

活女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就是这个东西,将撒离喝的两万大军打得士气全无,更埋葬了五百重骑兵……”

短暂的交锋之后,周定远击退金兵数轮进攻,而活女一方也折损了五分之一的兵力,再不敢冒进,战斗进入了相持阶段。

碉堡里警备营的战士们,谁也不敢离开战斗岗位,也不敢高声欢呼,就怕被敌人听出自己的兵员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贯通了四层楼的传声筒,相互打气鼓劲。

周定远倚坐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虚脱,大冷的天,竟冒出一阵虚汗。瞥了一眼放在脚边的马黄弩,轻叹着摇头,周定远心下明白,自己再没气力拉开这弩弓。同样的,其余几名弩手也已力竭,短时间内,再也没法引弓阻敌了。没了远程打击,就只能靠霹雳弹近距离杀伤。虽然效果不错,奈何霹雳弹的存量并不多,基本上是按照每人三颗的量配备的。也就是说,目前他们手头的霹雳弹总量只剩五十多颗……

只要能撑到援兵来,到时不但有士兵守关,炸弹也会得到补充吧。

周定远正自出神,忽然听到身旁被安排充当观察哨的士兵“咦!”了一声:“副都头,你看看那些金狗子在干什么?”

金兵又有异动?周定远用力敲敲发疼的脑壳,刚刚直起身,突听那士兵啊地一声惨叫,身体向后踉跄几步,一头栽倒。

周定远大惊,定睛看去,却见那士兵脸上钉着一支利箭,从面颊直贯颅脑,血流满面,四肢抽搐,眼见是不活了。这可是四丈高的封闭式碉堡啊!什么样的箭手能将箭矢射进来?

周定远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各个楼层不断有惨叫声传来,显然也是遭到了利箭的精准打击。而由于射击孔的高度与位置关系,箭矢射进来,基本上不是中面门就是中胸膛,都是致命部位……

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定远紧贴着墙壁,慢慢蹭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射击孔。咬咬牙,飞快探头向外张望一下,然后迅速缩回。尽管只是短短一瞥,羊马墙那边的情况还是清晰入目,原来如此……

短短一瞥中,周定远清楚看到,金兵指挥官竟拿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对策——他们在羊马墙后面,用两架长达两丈的木梯,交叉钉成一架人字形云梯。梯子上铺着一块丈余宽的厚木板,在挨近悬崖的左手边钉了几根简易栏杆,防止跌落。

在这架粗陋无比的云梯之上,或蹲踞或站立着六名金兵,分前后两排,每排三人,加上羊马墙上蹲着的四名金兵,一共十人。十名金兵,位置高低错落,人手一张八斗至一石的强弓,十支寒光闪闪的箭镞,对准碉堡上的百个洞眼,一旦见到有人露头,就是一箭射去。

云梯弥补了高度差,金兵的箭术更是又快又准又狠。猝然无备之下,正窥探金兵动静的警备营士兵一下吃了大亏,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损失惨重。中箭者没有伤的,全是当场身亡。更要命的是,被射杀的多半是弩手,余下几个侥幸躲过一劫的弩手,却又力尽,无法使用弩弓压制敌人,反被金兵好整以暇箭箭夺命,压制得死死。

仅凭十名弓手,就将这碉堡里的防守方彻底封杀,这样强悍的战力,在这时代也就只有精锐金兵能做到了。

大冷的天,周定远却冒出冷汗,他飞快冲到传声筒的开口处,焦急大喊:“报告伤亡,快报告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