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是正白旗啊。”
听统领这么一提醒,大部分满洲大兵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还是有几个愣小子依旧在制造问题,他们指出正白旗应该是三角旗,而不是这种长方形的式样。这种白旗看上去倒是和邓名的那张麻将牌旗形状很像。
“嘘,小声点。”统领不满地制止了手下的大声质疑,然后生气地骂道:“邓提督现在还隐藏身分,他还在明军中哪,难道就不需要掩饰一下吗?当然要用方旗子了,你以为主子也都像你这猪脑子吗?”
……
昨天晚上哨探说清军大营那边好像有点乱,不过因为邓名不肯掏钱让民夫去执行夜袭这种军事任务,所以明军限于军队数量有限也只能等待。天亮后邓名派出了几批侦查部队,同时仔细盘问回营报告的哨探,正在这时突然卫兵报告有一群清军将领举着白旗来到了营门前。
登上营墙看了一眼,邓名认出了他的两位老熟人,还有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满洲人。
“看来李国英是跑了。”邓名下令打开营门,把王明德他们请入中军帐喝茶。
“好教邓提督知晓,现在我军营中有六万两千无甲兵,都是山西、陕西的精壮汉子,绝无老弱。”喝了一口茶后,王明德就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来意:“我方的和议条款如下:第一,邓提督不俘虏包括满洲大兵在内的所有披甲兵,全体官兵共计五千三百七十七人,我方保证李总督、张提督都不在其中;第二,不拿走我们的盔甲、武器、旗帜,一个人无论是有两把剑还是两套盔甲还是两匹马,都可以通通带走;第三,提供给我们二十条大船,允许我们保留五百水手或是借给我们足够的水手,让我们能够平安返回重庆,十五天之内不得攻击我们;第四,我们的军粮吃完了,邓提督负责给我们足够五千官兵十五天所需的粮食,不另外收钱;第五,总计应该付给我们五千张终身有效的释放券,我们要两千五百张,剩下的用银两结算。”
“你们会飞剑传书吗?还是王副将的手下这么得力,居然讲得这么清楚!”邓名听完后哑然失笑,他第一次发觉或许让王欣诚的心腹来报信也不全是好事:“凭什么我要给你们这么多东西?”
“因为六万两千俘虏折合一万二千又四百头牛,除去我们五千官兵所需,还应该有五千多张释放券剩下,船、盔甲和粮食是邓提督给我们的折扣。”王明德理直气壮地答道,脸上一副“我深知行情,休想欺我不懂”的表情。
今天谈判时用的还是邓名的那张长桌子,关心收成的分赃会成员们也被允许旁听,邓名不但允许各商行代表在场,还给袁象的使者留了一把椅子。
差不多在邓名质问的同时,袁宗第也愤怒地一拍桌子,喝骂道:“你们已经是穷途末路,腆着脸来自称是什么议和,居然还敢提出这么多条款,莫非欺我们的刀子不快吗?”
上次王明德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来议和,这次又是如此行事,由不得袁宗第不生气,而且死到临头的敌军竟然还敢提要求,要是王明德上次敢对他这么说话,那人头估计早就挑在旗杆上了。
可问题就在于这次是和邓名议和而不是与袁宗第议和,见到袁宗第后王明德猛然想起一事,急忙又追加了一条:“提督,末将还有些人在袁公手里,还望允许用末将的优惠券……不,释放券放出来。”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上次用了过期的优惠券,这又该怎么说?”本来优惠券是不是过期了,邓名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袁宗第和他说起此事时,邓名哈哈大笑把它当成个笑话听,但眼下王明德竟敢漫天要价,邓名就旧账重提:“而且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我凭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
“因为末将手中还有七万大军。”王明德沉稳地答道,上次是不是用了过期优惠券不是重点,只要手里有这么多的筹码,他就不愁邓名不把前账一笔勾销:“既然邓提督说了,那我这次补上欠账中可以了吧?”
刚才说到有六万多辅兵的时候,王明德注意到桌子那边的好几个“明军军官”都忍不住露出了喜色,因此现在他谈判起来更是有恃无恐,刚进明军营地时的哪一点不安也早都抛去爪哇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