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敌人大叫着,同时猛地伸手去腰间拔剑。
“斩!”邓名大喝一声,把早就蓄势待发的马剑用力地向对方头上挥去,雪白的刀光在空中刷出一个扇面。
对方本能地缩身闪避,刚刚触及剑柄的右臂也全力上抬,徒劳地想挡住呼啸而来的剑光,同时又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声:“啊——”
胯下的坐骑四足腾空,从这个敌将的马边一跃而过,剑光撞上那个敌人的手臂,把他手腕一削两断,接着又击在对方的脸颊上。邓名感到剑柄上猛地传来巨大的阻力时,熟练地一带,借着马力一拖。敌人的半张脸就飞上了半空,临终的绝望嚎叫声也戛然而止。
“对不起。”两马交错时,邓名最后盯着那个被悬在马鞍上的人头看了一眼,默念了一声。
削飞了敌人的首级后,马剑因为双臂的持续用力,又一次笔直地指向了正前方。
前方是一群群敌军的骑兵,邓名全神贯注地盯着正前方的那个人,对方也死死地盯着邓名的双眼。一呼吸间,邓名就到了这个敌兵眼前,近得已经能够看清对方脸颊上的痦子。
对方把手中的马刀向急速奔来的邓名头上斩下,邓名头一低,避过了这一刀,双臂牢牢握着剑柄,轻轻地一扭腰,剑刃上撩,从对方的腋下带过。随着手上一紧一松,敌兵紧握着武器的手臂就和身体分开。
再向前冲,第三个遇到的敌兵正在给坐骑提速,将将避开了邓名斩向他腹部的一剑,但还是被马剑砍中了大腿。两马交错而过时的巨大力量从剑身上传过来,顿时膝盖以上筋断骨折,这个清兵大叫一声,一个侧翻从马背上摔下去,一只脚还套在马镫里,受惊的坐骑拖着他划过地面,往战场远处跑去。
再遇到的敌兵已经完成了加速,邓名没能掌握好距离,让对方利用马速避过了自己的攻击。
前面虽然没有更多的敌人,但邓名还是继续向前冲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回头确认没有敌人围追后才勒定战马。
三堵墙的旗手紧紧跟在邓名背后,见到邓名勒定战马后他也一个急转身,稳稳地停在邓名背后。冲过来的明军骑兵一个接着一个,飞快地在邓名背后重新排成队列。
估算了一下和敌人的距离后,邓名就要再次跃马扬刀,加速向敌军冲去。
目前的骑兵对战战术还是经典的游骑互冲,敌我骑兵队形之间都有很大的空隙,这时战马的马速是非常关键的,常常能决定骑士的生死。对于高速冲来的敌骑,如果停在原地静止不动那就是最好的靶子,既没有闪避能力还高人一头,比站在地面上的步兵还容易被击中;如果速度不够快,那也很容易被击中,在马匹高速移动的情况下,轻轻的一带就能让人身首分离。而速度越高,不但在击中目标时能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也能最大程度地降低被敌人击中的概率。
在明军的对面,标营卫士扔下了明军的步兵,以最快的速度集中起来准备迎战。
指挥这批标营卫士的一个千总此时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今天追击的这些溃敌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不但掉队的步兵会自发结成圆阵顽强抵抗,还会有成建制的骑兵掉头来增援被围攻的步兵——更让千总惊骇的是,刚才这二百多个明军的一个冲锋,就把包围圈西面的上百个标营卫士尽数斩落马下——这么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邓名弃军潜逃的时候怎么会不带走这样的精锐部队?他们又为何不赶紧逃走而要返回?
无数个问题纷至沓来,千总把剩下的二百七、八十个标营卫士集中在一起,这时他看到对面的明军已经列好队形,眼看就要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