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见到胡缙绅后,张煌言就想问对方是否已经完成了说服三太子的工作,王士元是否已经同意把姓名改回为朱慈焕。但张煌言才吐出了两个字就立刻停住了,他看到老朋友的脸上满是沮丧之色。
胡缙绅告诉张煌言,他女婿今天一早就带着妻子到乡下躲避去了,临行前再三命令岳父不得向明军透露他的行踪,就是这件事也要等到下午才能去向张煌言报告。
“啊。”听胡缙绅说完后,张煌言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现在王士元肯定已经离余姚很远了,唯一知道他去向的只有胡缙绅,显然这个知情人也没有告诉张煌言的打算。
对不忘大明的胡缙绅来说,王士元既然是烈皇的皇子,那就依然是他的君父,王士元的吩咐,胡缙绅一定不会违抗,哪怕张煌言刑讯逼问,他也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而对张煌言来说,他虽然并没有把王士元视为君父,但作为明朝的忠臣,他也绝对不会强迫亲王去做什么事,只能尽力说服,说服不了也只好作罢。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在余姚多呆了。”张煌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到邓名的表现,以及他激起的士气后,张煌言就一直幻想在浙东重复这样的壮举,幻想着能在浙军中打起明室宗亲的旗号,让士兵和百姓看到顶盔贯甲的皇子亲王。
张煌言下令尽量将余姚的百姓迁向沿海,然后搬运去舟山,实在不愿意走的百姓则疏散到城外避难:“再派人去杭州马提督那里。”
马逢知已经顿兵坚城下很久了,而达素不久前已经抵达南京。张煌言觉得,如果马逢知不能在短期内拿下杭州,那浙军就该考虑退向沿海了。
“去问问马提督,他愿意不愿意和我会师,然后一起攻打宁波府。嗯,再向马提督稍微透露一下,就说我有办法快速攻破宁波的城墙。”张煌言并没有和马逢知分享邓名的爆破技术,毕竟对方是刚刚反正的前清廷高官,张煌言对他还缺乏信任,更担心他的手下见势不妙又会投降回清廷那边:“点到为止,不要告诉他太多。”
……
在南京,奉命增援东南的满清大将达素在询问过长江的江防后,对东南的局面深感震惊。
“江宁、苏松还有江西的水师都全军覆灭了?”达素早就知道情况可能会很糟,但并没有想到居然能糟糕到这种地步。
郑成功进入长江后,苏松水师就一直避战,可是等到郑成功攻打崇明岛后,守军的力量只有坚守核心堡垒。为了不让郑军得到水师,守军只能自行毁掉船只。至于南京和江西的水师,被邓名的一场大火烧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被明军缴获,已经带回武昌去了。
“是啊。”蒋国柱告诉达素,不光水师全军覆灭,东南清军的主力部队也遭到重创,根本无力镇压马逢知的叛乱。幸好苏州城池坚固,马逢知也是仓促起兵,由于准备不足没能拿下苏州,听说达素快到,他又主动退向浙江,南京周围的局势才趋于稳定。
邓名临走时把被俘的安庆知府放了出来,把与知府一起被俘的清兵也交还给他,让他们带着安庆重返清廷阵营,芜湖等地也一概照此办理。
对于这些文武官吏,蒋国柱也是一概留用——他根本不敢把这些人收押问罪,唯恐他们会和马逢知一起狗急跳墙造反。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南京也没有兵力去镇压他们。
不但自己不敢处理,蒋国柱还替他们向清廷求情,说什么这些人虽然被俘有辱体统,但却没有和郎廷佐一样背叛朝廷。现在朝廷乃是用人之际,还是从宽处理为好。蒋国柱还说,若是朝廷一定要追究这些人的罪过,那将来战败的官员知道没有活路,就会彻底倒向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