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应该是夸大的说法吧。”若非华夏水师的插手,联军哪里有机会整队登陆,因此一想到这,司令官就恨不得一拳砸在尤雄的脸上,不过,人家是不具名的大使,并不想彻底激怒华夏方面的荷兰人知道自己该如何收敛情绪。“即便真的有三千人这么多,不过是一些低劣的土著拼凑的,可能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尤雄毫不客气的揭穿道:“是这样吗?但我怎么听说,对方的指挥官曾经是法兰西的一名退役上校,嗯,听说还是名子爵。而且我还听说法兰西可是泰西的新兴强国,其陆师的军力甚至超过吕宋夷,号称泰西第一强军。”
“馆主的消息很灵通嘛。”司令官冷冷的看了尤雄一眼,显然他已经判断出这件事的背后有华夏官方的身影。“不过海盗可不是法兰西陆军,区区一名退役上校就能把他们练得跟欧洲军队一样,那简直是笑话。”
对于对方颇为不善的口气,尤雄毫不在意,只是顺势问到:“原来如此,那想来将军阁下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就不知道将军阁下是准备固守椰城呢?还是准备出城迎战?”
虽然尤雄有打探军事机密的嫌疑,但是战事一开其实也没有什么能保存秘密的,所以司令官很明确的告之道:“总督和评议会都觉得守城将会给城市带来不可磨灭的损害,因此我们将很快出击,在野外击败这些海盗。”
“那真是太好了。”尤雄以非常泰西化的夸张惊呼表达他的情绪,但还没等荷兰将官得意起来,尤雄又道。“那么作为华夏驻椰城的正式使节,我能不能要求派人观战呢?”
司令官很想说,你什么时候是华夏政府的正式使节了,但话到口边还是咽了下去,毕竟在这个时候引发外交冲突,对荷兰来说并非是有利的,所以他只能随口敷衍道:“观战?有这个必要吗?不,我不是拒绝您,这还要征得总督和评议会的同意,毕竟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对于您或您的雇员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那么就将我的要求作为正式提议好了,”尤雄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对于泰西各国怎么做战的,我朝一向非常感兴趣,因此朝廷是不可能让我退缩的。”
“这?”司令官明白如果自己答不答应其实并不能阻止华夏人出现在战场上,算了,只要华夏人不明显的出现在敌对的阵营,让他们看一看欧洲式样的战争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哪怕华夏方面因此了解了荷兰军队的战法,在下一次战争中对付荷兰,也好过华夏人从联军处了解一切。“我尽力而为吧……”
武成七年十月六日,巴达维亚郊外的某处,实际只有二千三百余人的联军与一千七百余人的荷兰守军正面交手。尽管荷军的人数不如对手多,但联军的来源复杂,堪称有一定战斗力的不过是其中一千余人,因此,事实上荷军反而占有优势。只是这种优势极为脆弱,大多数由土人组成的荷军并不比对手强到哪里去。
接近十点的时候,双方的炮火打响了,不过炮火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在炙热的热带阳光照射下哑火了。因此并未被炮火撕裂的双方阵型逐渐靠近,并在进入滑膛枪的射程后,开始了互信射击。借着火枪对射的硝烟,荷军的大戟手和联军的弯刀手彼此靠近,厮杀随即开始。
“这就是所谓的瑞士国雇佣兵的战斗力?”透过望远镜看着被大戟手、长矛手杀得到处乱跑的联军水手,伏波军把总过维纲小声的跟身边龙骧军的同僚议论着。“是他们强,还是联军太弱了,换成我们上会怎么样?”
“白兵再厉害也没有什么看头。”来自龙骧军的池贤摇了摇头。“倒是西夷的排铳有些看点。”池贤指着联军的方向说道。“虽然被硝烟遮蔽了,但你仔细听就可以听出,联军是全员齐射,而荷军是分列射击,与我军战法类似。可是结果如何呢?荷军排铳射击的声音愈来愈稀,联军的铳声却一如开始之时,这说明什么?”
铳已经预定从神策军转回陆师任职的吕桐五却眉头紧锁:“我军以成排轮射之法训练多年,骤然要改,只怕上上下下的非议不小啊。”
池贤坚持道:“清虏居然还有十进九连环的回环射法,其火力据说比我军更持续,若是不能找到克制之法,将来北伐伤亡未必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