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虾夷地的沿海馆就是在战国甚至战国之前就建立起来的,其中比较有名的有志海苔、箱馆、茂别、中野、胁本、稳内、芨部、大馆、弥保田、原口、比石、花泽等十二个馆。只不过当初这些馆并非由武士领主们建立,而是作为商人们在虾夷地的武装商栈,以应对几乎没有攻坚能力的本地爱奴人部族而已。
森山还在发傻,突然间远处出现了大股的爱奴人。对此,介助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警戒。没错,和人是征服者,跟爱奴人的关系也十分微妙,但是两者之间大规模的冲突早已经是过去了,如今的对方只是和人雇佣并盘剥的渔猎队而已。
“不对!快关上大门。”森山介助没有动作,但边上的丹后左卫门良彦却发现了问题。“傻站着干什么,那不是商队。”丹后呵斥着,他虽然现在不是武士,但也是苗字带刀的浪人,地位远比森山之流要高出许多,别的不说,光是扶持米就比对方要多拿十几俵,因此在芨部馆中也算组头一类。“你们不想想,自打明人来了以后,爱奴人都跑去砍木头了,谁还会冒险去打渔,快关门,一定有问题!”
丹后左卫门的解说让本百姓出身的介助心生佩服,于是立刻服从了命令,就此芨部馆的大门缓缓关上了。此时,尚在馆内居住的十几名商人、学徒以及武装护卫也听闻警报,各持长刀、铁炮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芨部馆的最高长官,从松前藩手中获得本地专营权和包税权的工藤屋的手代登上门楼向外张望着,却发现远处至少有四、五百名爱奴人正在缓缓逼近,这样的规模,在虾夷岛上应该是好几个部族战士的聚合了。
不过令手代安慰的是这批战士手中只有一些粗砾的武器,弓箭不多,铁炮更是没有,因此想要突破芨部馆的防御不说不可能,但至少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想来应该不会有哪一个部族会如此愚蠢的一马当先。
手代还来不及庆幸,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心头:“谁指使爱奴人如此大胆包围芨部馆的?又是谁说合了诸多彼此敌对的部族?这些联合起来的爱奴人又想干什么?”
这些疑问还在手代脑海中盘旋之际,突然远处腾起了冲天的黑烟。
“是海边,是港口。”手代大叫起来。“爱奴人袭击了港口,烧了我们的船!”
十二馆既然原来都是武装商栈,自然都是沿着虾夷岛的海边分布的,虽然由于地理条件限制,并非所有的馆都位于港湾边上,但是为了便于运输货物,也一定离河口、海湾不远,因此一旦海边出了问题,距离不远的各馆都能一目了然。
“该死!”一众商人、护卫群情激奋、大吼大叫起来。“爱奴人想把我们困死,统统杀死,既然这样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够了!”丹后良彦突然大吼一声,被他气势压到的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就听丹后说道。“船没有了,我们还有芨部馆可以坚守,若是因此就受不了想冲出去跟爱奴人拼命,那我们就死得更快。”众人面面相觑,丹后见此又补充道。“爱奴人放了这么大一把火,就算其他馆看不见,海上的船也一定能看见,只要我们能坚守住,援军很快能到的。”
有这么一位指挥若定的组头,馆内众人很快镇定下来,于是依照丹后的分派行动起来。
可是等战意十足的商人、学徒、护卫们离开身边,丹后立刻和手代窃窃私语起来:“松前藩前几年跟明人交手,损失惨重,至今元气没有恢复,外面的爱奴人又多有组织,看起来敌势颇强,所以咱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手代沉重的点点头,工藤屋今年肯定损失惨重了,但这不是关键,自己能不能活命却是第一要务:“丹后君,你的能力我很清楚,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第一,要节约粮食和火药。”粮食不用说了,松前藩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呢,自然是要厉行节约的,至于火药也一样,没了火药,威力巨大的铁炮就成了木棍了。“为此,馆内一定要开始控制这两样的消耗,馆内是不是还有四个爱奴女人,最好统统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