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清军的阵列中看见,估摸着应该是在船上。”报告的参谋有些不自信的回答着。“鞑子把船队围着水泄不通,属下没有机会靠近了。”
“你先下去吧。”尹民通摆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等这名参谋牵马而去,尹民通才道。“志才兄不要太过苛求了,不管炮队是不是在船上,不管清军是不是还有一万后卫,只要吃掉眼下这股敌人,湖广大事定矣。”
尹民通信心十足,但乐珉越却道:“清军沿唐河两岸行军,要想全歼其军还要我军分兵。”
尹民通自然知道乐珉越再想什么,他主动建议道:“那就让骠骑军过河吧,好在唐河水浅河窄,如今又不是丰水期,人马过河还没有什么困难。”
人马过河是不太困难,困难的是将重达千斤以上的骑炮运过河去,不过尹民通既然毛遂自荐了,求之不得的乐珉越自是立刻便答应了下来:“如此就麻烦龙杰兄了,事不宜迟,还请骠骑军立刻行动起来。”
尹民通一边派出参谋传达自己的命令,一面跟乐珉越确认道:“唐河虽然不宽又不深,但六千人马过河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我看,咱们就在申初一起出击,这个时候清虏还未到宿营的时候,但绝对已经人困马疲了,我这边也能有一个时辰来休整。”
“就依龙杰兄的。”这点要求乐珉越总要答应的。“以清军移动的速度,我们就在这。”乐珉越在地图的某一点上重重一戳。“北有涧河、南有蓼阳河,正好让咱们从后往前赶……”
毒辣的日头似乎永远都不会落下了,清军们不得不挥汗如雨的向西南方向行进着。腰间的水囊已经喝光了,不少难耐的士兵不顾千把的鞭策冲到河边饮水,整个队伍因此显得凌乱而又迟缓。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领兵的几位总兵也没有好的办法,虽然不至于跟部下们一起抢水,但也总不见得不让士兵们干熬着吧。
就这样,几乎是以挪动的步伐前进的清军前锋终于来到了蓼阳河边。
虽然蓼阳河只是一条水深齐腰的小河道,宽度也不过丈许,但是清军一个个瘫坐在河岸边再也不想行动了。不但南面情况是这样,唐河对面的沧州镇也停在涧河边休整了。一时间,拉得长长的队伍终于如死蛇般瘫软了下来。
看着出发前校准过的泰西怀表,尹民通冷冷的命令道:“命令,全军披甲!”
骑手们在彼此的帮助下披上只上半身瘊子甲,然后再在辎重兵的帮助下陆续爬上战马。
尹民通身边鸦雀无声,只有敏感的战马觉察到环境的变化而发出不安的鼻鼾,此时尹民通又看了看持在亲卫手中的表,时间已经指向了约定的区间,虽然河南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骚动,但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个时代的表具都有走时不准的毛病。
尹民通不愿久等南线率先发动,毕竟日头就悬在各自头顶上,再不准的时计也不会相差了太多,于是他断然命令道:“出击!”
骠骑军第一师同样是六千人的编制,当然上战场的骑队不会又那么多,但两万只铁蹄砸在大地上引起的震动和因此而上冲云霄的尘土还是极具声光上的冲击力的。
迟钝的清军虽然发现了震动和烟尘的来源地,但由于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身处战区了,因此导致他们一时间还没有想到会是敌袭。只有当数面郑军军旗从尘土中显露出来的时候,慌了神的清军们才发现了事态的严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