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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无常,军情时刻有变,也的确不该让军前无将。”郑克臧的话有些调侃的味道,事实上根据郑军的体制,都统制不在还有总参谋和副都统制,并不会出现主将不在部队就无法及时应变的问题。“再说京口那面的情景是瞒不过雅布多久的,还是早一点拿下南京孤才心安呢。”说着郑克臧收起收起手中的望远镜。“换船、上陆……”

“南京的城防固然很坚固,但是清虏守兵太少,断无面面俱到的可能,如今本藩陆师除在福建、广东的八个师和留守东宁的左武卫师以外,其余八个师全部已经聚集在南京城下了,可谓孤注一掷了。”郑克臧扫了扫面前俯首帖耳的一众武臣们。“本藩的前途、大明的国运,汉人的未来在此一举,望诸卿奋力一战。”

“臣等定然不负主上厚望,”以吴淑、林升为首的军头们齐声应和道。“拿下南京城,为先王雪耻,为本藩争前途、为大明续国运、为天下汉人不做夷狄奴才!”

郑克臧满意的点点头:“南京乃为大明国都,若能规复想必圣上也不吝公侯之赏。”

听到郑克臧的许诺,两眼放光的群臣又是一阵誓言,对此郑克臧摆手道:“孤本来也不愿意用藩中健儿的血肉来克复名城,但南京城防坚固本藩炮火无效,至于挖掘坑道也颇多阻碍,所以……”

说到这,郑克臧加重了语气:“孤只要南京城,不要伤亡数字。”

群臣们身子一震,郑克臧注意到了这一点,语气一缓:“这几日,本藩的试探也有一定的结果,金陵城中的清军兵力不多却是事实,其主力又为本藩牵制在城北一线,因此,还望诸卿通报全军,以激励各部奋勇杀敌……”

长夜已经过去,天色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在寅时初便吃过早饭的郑军次第集结起来,四月本来是江南地区淫雨霏霏的日子,但似乎知道今天将有一场血战般,日头早早的升了起来,将吸饱了水分的土地逐渐烤干。

守城的清军一大早就发现了面前这些横戈待枕的郑军士兵,从兵勇到将弁都紧张了起来。此时再度隆隆作响的炮声更加剧了他们的担心和恐惧,以至于就连傅拉塔和金世荣这样的一品大员都匆匆赶到了城头督战。

但战事并没有从神策门、金川门一线的北城开始,相反,左右射声师首先对朝阳门(中山门)、正阳门(光华门)实施强攻。当无数的郑军将手中捆扎好的浮具丢入宽阔的南京护城河后,东城的清军便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从太平门、通济门等处抽调援兵。

可是随后郑军左、右虎贲师在聚宝门(中华门)、三山门(水西门),左、右神武师在石城门(汉西门)、清凉门(又称清江门)、怀远门(定淮门)等处发动的攻击却让清军疲于应对。傅拉塔和金世荣心知道中了郑军牵制之计,但是面对依旧杵在神策门、金川门、钟阜门外的左龙骧师、右虎卫师两部,他们又无法轻易调动兵力出援。

经过短暂的商议,金世荣赶到仪凤门抽调守兵五百,并亲自率部增援怀远门。不过清军好不容易抽调出的兵力在郑军不计伤亡的攻击面前只是杯水车薪。巳时初,左虎贲师选锋哨第一队率先登上聚宝门边上的城墙,随后在清凉门、光华门都有郑军突破城防。

听说正阳门被郑军攻克,满城受到威胁,傅拉塔也顾不得守备北面四门了,随即匆匆率兵退往太平门,试图经由后宰门退往满城坚守。尽管傅拉塔试图悄然无声的撤退,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清军却做不到这一点,以至于撤退刚刚开始,已经得到汛报的尹民通和陈保全两人便判断出清军的动向,立刻指挥右虎卫和左龙骧两师发动强攻。

看到右虎卫两师开始攻城,各门守将慌了心神,他们有人率部加速撤退,有人指挥手下折返回来守城,更有的脱下衣甲连带一哄而散的部属逃入城内的民居中隐遁,以至于傅拉塔最后只带着不足一千五百人的部队匆匆自后宰门和西华门逃回满城。

但是即便傅拉塔逃回满城,南京易手的大局已经无法改变了,突入城内的郑军打开被封闭的城门,更多的郑军顺着洞开的城门涌入了这座古都,很快郑军便彻底控制了满城以外的整个南京城,包括曾经充当过康熙行宫的两江总督行辕、藩司、粮道、江宁织造、江宁府、江宁县、上元县等官衙相继落到郑军的手中。

与此同时,左射声师在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之后,也在朝阳门附近的城墙上站稳了脚跟,甚至把数门两寸半(4磅)野战炮吊上了城头对满城内的目标直接射击。虽说郑军的轻炮的威力其实很小,但是从城墙上射来的炮弹还是严重削弱了满城内残余清军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