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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逆突然撤围西去,想来必然迎击总督大人带来的援兵了,”在潮州城里,提督李林隆招来各路营官议事,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人中存在魑魅魍魉,但是考虑到郑军一旦击败了吴兴祚的援兵,潮州的覆亡也就是指日的事。“所以本官决意率兵出击与总督大人夹击海逆。”

“军门,李军门万万不可啊。”神色各异的武官们还没有开口,潮州府便跳了起来。“要是军门率兵离去,万一海逆复来,仅凭着潮州满城百姓,又如何挡得住海逆的大军。”潮州府当然是出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的,不过这位知府大人也并非不知兵,因此他还说到。“提台,其实只要守住了潮州,海逆的粮道不畅,迟早是败亡的局面。”

“是啊,军门,标下以为知府大人的话所言极是,与其与总督大人会师夹击海逆,不如先击败了城外海逆的余部。”潮州总兵苏司罗也不愿意轻离了自己的防区,因此出言帮腔道。“只要扼住了潮州这一粮道,海逆久战不下必然自毙。”

督标后营参将却不愿待在潮州这个死地,因此他极力赞成着李林隆的决定:“下官以为海逆畅行海路,死守潮州并不能确保断绝海逆后路,因此只有出兵才是取胜之道,所谓待海贼自毙不过是怯战的说词。”

苏司罗大怒:“马大人是在说本官不敢迎敌吗?大人难道不想想,连日围城之后,全军疲弊残破,以区区七、八千的疲兵去抄袭海逆后路,能不能成功姑且不说,一旦海逆先回师解决本军的话,说大话就能挡得住吗?”

看到督标的参将还要反驳,李林隆摆了摆手:“虽然各部疲惫,但是正如马参戎所说,守潮州是不能解决的问题的,本官主意已定,各营现在就回去整顿,知府大人且协助安排军粮,明日务必出兵,要是误了朝廷大事,就算守住了潮州,本官也要上折子参他!”

潮州府脸垮着,他当然听明白了李林隆的所指,但是如今是战时,他这个从四品还真不好不听对方的,否则参劾是小,当场要了性命,他可没地方去诉冤去。

但是要想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东西来,潮州府自然要讨价还价一番:“提台出兵的话,下官也不好强谏,但是潮州城不能没有守兵,还请大人务必留下潮州城守营。”

“可以,”李林隆并不想节外生枝,因此他当即答应下来。“不但潮州城守营可以留下来,几个打残了的营头也可以留下来整顿,只是这整补的开销还要先从潮州府上走。”

潮州府算了算,按李林隆的说法,留下三四个营头,少说也有千把人,这些人进取不能,维持简单的防务还是可以的,因此点头表示认可:“理当如此。”

但是城外还有郑军在活动,所以潮州府得陇望蜀请求道:“城外还有数千海逆盘桓不去,此乃是潮州的近患,还请提督大人能在出击前先行予以剿灭……”

郑克臧在潮州城南布置了两个昆仑团,其中一个布置在澄海县,另一个则在法光寺。这些昆仑奴军原来都在各师、各团的中垒、炮军和辎重等部中担任后勤、力役等活计,其中又以在中垒哨中服役的最为骠勇,不过再怎么骠勇都不能否认其原来辅助部队的成分,战斗力只能用廖胜无有来形容,根本不能与童子军时期的昆仑标相提并论。

因此为了确保两团的安全和达到牵制守军的目的,郑克臧特意将水师的浅水炮船留在韩江西溪以策应两团。此外,指挥昆仑团的统制官、参军长、监军长以及各哨的主官等都是童子军和郑军老兵出身,有他们作为中流砥柱,虽然不至于让战力立刻飞涨,至少能让昆仑团不至成为一击便溃的鱼腩部队。

九月十一日,李林隆亲率六千人出击法光寺,对于这次牛刀杀鸡,李林隆自以为手到擒来,然而没曾想这个昆仑团在法光寺外围一气挖掘了三道壕沟并用挖出来的泥土和水泥修筑了两道短垣,清军被迫进入陌生的壕堑战环节。

“冲上去,把沟给填了。”一名游击如是命令道,随着他们的命令,心不甘情不愿的清军开始顶住昆仑团射来的铅弹向壕堑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