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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我可以跟朝鲜人谈,但关键是咱们能匀出多少物资来。”由于盐铁司和经理处的收益有定向的去处和严格的审核程序不能随意挪用,因此要额外获得商品就要应太农想办法螺蛳壳里做道场。“你们两个可不要打马虎眼,我知道你们手中有额外特批的军械库存。”

“师范消息真是灵通。”安龙和楚进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几分苦笑。“上任的时候军务司倒是拨给我五百门鸟铳和二十位佛郎机炮作为今年西归浦都督府的开销。”安龙口中的这些物资是郑军从二次攻台的清军中缴获的,因为同郑军目前所用的武器不配套,因此才被广泛的作为出口商品销售,而明郑方面如今财力极其紧张,所以拿不出现钱的军务司干脆以军械代替军费抵充给各个都督府。“此外还有二百桶清军(绿)营造火药配售,若是师范需要,就一并拿去便是了。”

“我这边倒是没有多余的鸟铳、佛郎机炮,但是军务司拨了四辆陆师用剩下来的迅雷铳车,另外还额外给了一百桶硫磺,这些也可以交给师范调配……”

“赵大人,这里就是老营了吗?”望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隐秘营地,已经几度遇到过类似营地的马明鹏不禁用探问的眼光看向身边充任护卫的赵平维。“该不又是一个集合点吧?”

赵平维还没有答话,道旁一个正在试着举起石锁未果的中年男人抬头看见了马明鹏的脸,随即情不自禁的高呼起来:“马参将,是你吗?我是徐文伦,吴应其(注:吴三桂的侄子)吴副都统麾下的徐文伦呢,你还记得我吗?”

所谓物故人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马明鹏才认出了面目全非的对方:“你是徐参领?”

马明鹏回首看着赵平维,赵平维点点头,马明鹏这才迈步迎上老泪纵横的对方:“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徐兄弟,没想到咱们还都活着。”

“是啊,死的人太多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降了。”说了两句,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着。“想想那些好兄弟,没有战死在沙场上,却被活活的饿死、折磨死,还有咱们的妻儿老小,一个个死得太冤了……”

收敛起来声泪之后,马明鹏扭头去看,却发现带自己回来的赵平维等人已经不见了,于是他胡乱的抹了抹脸便问起比自己先到的徐文伦:“老徐,你来得早,可知道这是哪里吗?我怎么觉得还是在关外呢。”

“应该是在长白山里面,咱们没走太远。”徐文伦冲着时不时骑马出没的郑军努了努嘴。“马兄弟,你以为郑家的人把咱们救出来是好意吗?”

“这话怎么说?”马明鹏虚心求教着。“不是说耿藩的小郡主和尚可喜的小儿子落到了郑家的手上,继承朱锦王位的朱钦听了耿家小郡主的枕头风后,才派人救咱们的吗?”

“这个缘由听起来倒也不是假的,但救了咱们之后呢?”徐文伦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千里迢迢从东宁到辽东,一阵枕头风就能让东宁花这么大的代价吗?真要这样,东宁的大臣就一个个视若无睹?依我看,少不得是要驱使咱们重新跟北京见仗的。”

马明鹏咬牙切齿的说道:“见仗就见仗,老子还正想报仇呢。”

“我倒是不怕跟北京重新做过一场,只是这身子骨。”徐文伦指了指地上的石锁。“以前使这个跟玩似的,如今可不成了。而且。”徐文伦压低了声音。“凭什么为郑家买卖打天下。”

“人家毕竟是救了咱们。”马明鹏还有厚道。“权当自己早就死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