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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铁爪很快将两条船连接起来,一众海盗转眼跳帮而来,很快控制了整条沙船。

随即海盗们抬着先前上船的两人向刘翎报告着:“大哥,老四和杜麻子被他们打晕了。”

“什么大哥,说了多少回了,叫大人。”刘翎瞪了一眼群盗。“咱们可是官军,大明的官军。”说到这,刘翎指了指老四两人。“倒点水让他们清醒清醒。”一桶海水浇了上去两人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嘴里似乎还在骂骂咧咧着什么,刘翎挥挥手。“没什么大碍,先送他们回去。”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刘翎站到了船上的男男女女们的面前。“刚刚是谁打伤我手下的,站出来,都给老子站出来。”人群畏缩的向内挤了挤。“没有人承认是吧?”

刘翎冷笑起来,随即走到一个年轻人面前,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其拖了出来。年轻人似乎有两个同伴,看到形势不好准备出列抢人,但被刘翎的目光一扫,当场就退了回去。

“小子,我刚刚好像你说什么沐冠而侯,怎么,对老子自称大明官军不服气?”

这话一说,船上的人这才注意到海盗们的发髻,一些剔着光头,一些却明显是明人的打扮,在这留发不留头的年代中,也只有那些反清义军残余们还保留着这样的发型,当然东宁也是这样,不过苏北沿海的百姓们自然不会想得那么远。

“这位大人,既然是大明的官军,就行行好放过我等小民吧。”乘客中某位稍年长的小商人站出来向刘翎躬身施礼着,说起来也是,除了想逃避钞关的小商民和大海商以外在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愿意走危险程度远高于陆上交通的海路。“我等回家后一定为官爷设立长生牌位,日夜焚香膜拜。”

“膜拜?老子又不是神也不是鬼,用不着的。”刘翎松开手,年轻人捂着喉咙倒在地上一阵咳嗽。“什么都别说了,老实回到舱里待着,等到了地方自然会放了你们,要是有谁敢反抗和逃跑。”刘翎轻笑起来。“那就试试……”

一众男女们吓得不气都不敢出一声,随即被赶回了舱里,此时只有一个和尚岿然不动。

“怎么这位师傅想试试某家的刀快不快?”四五个海盗擎着武器围了过来。“别以为咱们对和尚会有什么忌讳,要知除了龙王爷,咱们什么都不怵。”

“贫僧释明诚,江苏南通人氏,家中世代为医,少时学儒中年为僧,”和尚向一众海盗稽首一礼。“贫僧此番是到栖霞山栖霞寺挂单,僧人本是云游天下,如今被大人所持乃是菩萨之意,贫僧恳请大人能送往东宁。”

“东宁?”刘翎面色一滞。“和尚胡说什么。”说到这,刘翎把手中的兵刃一挥。“快些回舱里去,再要啰嗦,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释明诚深深的看了刘翎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小僧领命就是了……”

“这些日子,我们分别往河的上游以及两边沿海地区探了探,除了北面的山口洋苏丹国以外,咱们周边还有四五个大小不一的苏丹国。”与其余两条船的船长不同,何之超是自愿留下在西渤泥的。“其中大的有数县之地、万余人口,小的也就是数个村长,三五百人的样子,彼此的关系也多有对立,正好咱们从中取利。”

“当地土民对汉人还是比较热情的,荷兰人、佛郎机人在此的口碑却是不好。”另一名艚船船长陈水有将身上的湿衣解下来放在炉火边,一阵轻薄的水汽开始在室内升腾着。“据说前几年,南面的马辰苏丹就把荷兰人赶了出去。”

“马辰太远了。”田超看了看户外水帘一般的雨景,眉头紧锁。“关键是咱们在这立足,会不会让边上的土民苏丹觉得不舒服了。”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也许冷和平的各方苏丹可以坐视老对手慢慢崛起,但未必会给东宁这个新敌人插手的机会。“咱们要做好准备,雨季一过,要立刻准备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