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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爷气得脸色通红,不顾身边押解的刀枪咒骂道:“本官与尔等逆贼势不两立,与其辱我骂我,何不赏我一个痛快!”

“痛快?说到痛快,我倒想起一桩典故来。”田超慢条斯理的说着。“当年建奴南下,兵临南京城下,名妓柳如是当时是礼部尚书钱谦益大人的小妾,她力劝钱大人殉国,钱大人当时答应了,当晚,两人痛饮一番,钱大人走到水边。”这段典故读书人都知道,所以一听罗知县身子都颤抖起来。“伸手一探,随即跟柳如是说道,水太冷,以后再跳吧。”郑军们齐齐发出嘘声,田超一把拔出佩刀,丢在罗老爷面前。“不是要做建奴的忠臣吗?给你这个机会,不要学了钱谦益大人。”

罗知县抖抖索索的捡起刀,几度想举起来,几度又垂手放下,边上的郑军更加大噪起来。这个时候田超的目光落到罗某人身边的姨太太身上,姨太太今年也快二十六七了,虽说不是大户出身,但这两年跟着罗县令也算享福,所以富养身贵易体,倒也生就的雍容,全然没了当年小门小户的市侩,到让田超的眼睛一亮。

“嗯,罗大人倒是享福啊,不过这身农妇的衣服可委屈了二奶奶了。”说着田超一把拽起姨太太。“去换身衣服出来。”姨太太不明所以的看向罗知县,罗知县双眼欲裂,可是却没有勇气挥起刀跟赤手空拳的田超拼命,此时就听田超吓唬道。“去换呢?不换,就先脸上割一刀再说。”姨太太吓得滋溜一声窜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天足呢。“怎么,不是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都没有胆子上来搏命?”田超回首看着罗知县。“要不,眼不见为净,你只要把刀在脖子上微微一哗啦,一切就太平了。”

罗知县咬着牙,仿佛举着十万斤的重任,缓缓的,缓缓的,把刀举了起来,好不容易架到肩膀上,呲牙咧嘴的就是下不去手,好半天后他颓然的双手一垂,丢下手中的利器,扑腾一下跪倒在田超的面前:“千古艰难唯一死,这位将爷饶命呢。”

田超逗弄着他:“如果我要了你的女人,你也视而不见?”

“女人如衣服,将爷喜欢的话尽管享用。”罗知县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的样子,不,他就是奴才,读书是为了做奴才,当官也是为做奴才,就连别人兴高采烈的玩弄了他的女人,做惯了奴才的他也理所应当的承受着。

可他的话出口,却被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换了衣服赶来的姨太太听见了,顿时花容失色,情不自禁的啼哭起来,这一下,田超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好一个美人,好一个杜鹃啼血,怎生让人不好生怜爱啊。”

说罢,田超走过去,一下子横抱起对方,同时冲着面色古怪的部下,命令道:“罗县令刮地三尺,肯定知道本县大户的情况,若是老老实实写出来,就留他一名,笑什么,你家哨官我就好这一口,怎么不可以了吧。”

说罢,田超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真香!”

随即他抱着姨太太猴急的走向一侧的卧房,只留下一地的哄笑声,当然田超有胆子违背军纪,他们却是不敢,于是拖着委曲求全的罗县令来到大堂,其中一个进义副尉坐到罗县令往日的位置上,伸手在案台上《执》、《法》、《严》、《明》四个签筒里随意的抽出一根白签丢在地上,同时仿效县令的样子命令道。

“来人,去把本县的大户悉数提来!”

“你个傻瓜,那是打板子的签。”边上人指点着,引起新的一阵嬉笑,只有罗县令在嬉笑中苦着眉头,心想,此番算不算附逆了……

“剩下的都在这了?”等到尽兴了的田超衣冠不整的从后面出来,几个来不及逃走的城中大户已经被抓到了堂上。“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让父老们受惊了。”田超一边重新扣上扣子,一边假模假样的招呼着。“忘了跟大家伙交代了,本官是大明东宁藩下从六品忠显校尉,如今署理这感恩县令一职,今天请几位来,没有别的意思,这不,请大家协饷。”官仓的存米、存银这时已经查过了,只可惜先有大兵屯驻,后有团练守城,两个库房里干净得洗过一样,所以板子只好落到这些为虎作伥的士绅头上。“不多,也不要银子,只是请各家出二百石米、两百斤铁,至于鸡鸭猪羊倒是不拘,也好让我们兄弟过个肥年。”

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握着,因此面色如土的士绅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同意,当然这些并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了,要知道有罗知县这个内奸在,田超还是很温柔的暂时没有触及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