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忠的话似乎让个别人开窍了,当即就有人叫了起来:“对啊,咱们有船呢,大可以利用海岸线把咱们直接送到感恩甚至昌化去,这样一来,设伏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还是有些行险了。”监军潘达皱着眉头。“万一清军不计损失直扑崖州怎么办?上面交代的可是守住崖州城而不是什么到感恩和昌化去。”潘达顿了顿。“再说了,清军不是没有船,万一调十几条随军南下的话,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打仗还能不冒险吗?”沉寂了一会的田超突然开口了。“我看清军即便有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南调,估摸着还想继续突破咱们水师的阻拦,往琼州多输运些粮秣补给呢。”田超背着手站了起来。“只要清军没有船,咱们就能来去如风。”说起来,当年刘国轩也是这样纵横漳泉之间的,但现在刘国轩是个忌讳,因此没有人敢提他的名讳。“如果再避实就虚的话,再多的清军恐怕也得被咱们耍的头头转了。”
“伯骥兄,兵危战险,还是多算为好。”潘达一急,连田超的字都叫了出来,这在军事会议上应该算得上失礼的。“万一真的失陷进去,又如何向麻统领交代啊!”
“我意已决,潘大人不必再多说了。”田超瞪了潘达一样。“记住自己的身份,潘大人你是监军官不是参军官。”这话说得甚重,以至于潘达当场就失声了。“南谓文,你带你的班留守崖州城,记得把州中的差役组织起来,让他们按时巡城,作出太平无事的假象来。”潘达不说话了,田超便开始调度起来。“金子山,你带你的班控制港门港,记得控制好手中的船,万一有什么不对,这就是你跟南谓文两个班唯一的生路。”两人出列应声,田超给了他们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大声命令道。“孔高,你立刻骑快马去调船,其余各部做好整备,一旦船到,咱们立刻出击!”
一众年轻武官大声的应诺道:“属下遵奉统领将令!”
田超挥挥手:“下去吧!”
众人纷纷退下,此时就听田超叫到:“张启忠和潘达留下。”
张启忠不明所以的看着田超,只见田超走到张启忠的面前:“主意是你出的,你可敢第一个去探路?”
“大人,这明明是您的主意,卑职只是……”张启忠张口结舌的欲辨,但田超死死的盯着他,因而才说了半句,张启忠就不得不停了下来,思前想后了一会,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下官愿为先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大人,我有我的章程,可未必跟刚刚说得一样。”
“由你,由你!”田超却不以为意的大笑道。“我给你两个班,好生去做,真要做好了,本官至少保你各保义副尉。”张启忠退了下去,田超的目光落到了潘达的脸上。“老幺,你看你,噘着个嘴,跟婆姨似的……”
“这信的内容不差,却是老二托人带回来的,如此说来,二夫人她们是安全到了广南”在广西左江道首府南宁城外的某处农家里,两个男人正在内屋低声的对话着。“那乾坤会的人说了没有,下一批什么时候能走?”
“大哥,乾坤会准备趁着清军南调,粤桂湘边境空虚的机会起事,但孤掌难鸣,要咱们跟着闹腾一下,分散鞑子的注意,若是咱们不答应,那也就是没有下一次了。”说话的人语气中充满了恨意。“其实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封界令,咱们一早把人送走了,哪会受他们的勒索,可是如今要是不答应,小主子和表小姐就出不去了。”
“老四,这话你也别说了,要不是咱们不敢冒险,小主子和表小姐也已经安全了。”
“大哥,这不是第一回跟乾坤会的人打交道嘛……”
“老四,别说了,大哥不是怨你。”声音顿了顿。“他们真的还有把握再把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