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来意,我都知道了。”朱道明解说着朱耷的手势。“但时局多噩,人心不在,我兄弟两人势单力薄,无论如何是无法主持反清复明大业的。”
刘子安解开贴身的衣物,掏出一副信递了过去:“真人,这是李峻先生给真人的信。”
趁着朱耷看信的空隙,陈绳武殷切的说到:“鞑子东征东宁失败之后,台湾大军袭扰沿海三省,清军被迫主动东移,如此一来内陆就空虚了,下官受命重组汉留,其一是为了联通消息,为东宁设一耳目,其二也有乘势在内地其事,呼应东宁的想法……”
“回去告诉李先生。”陈绳武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耷已经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大明仍有寸土,我等自然不甘心为亡国豕奴。”朱耷顿了顿。“不过此地已经被鞑子盯上了,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为东宁做些什么。”
朱耷话里有话,但陈绳武是来求人的,也只能当作没有听到,不但如此,陈绳武还要关切的问道:“被鞑子盯住了,那大师你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短时间应该还没有什么危险。”朱耷泰然自若的说着,这样的危险他已经经历过多次了,自然有丰富的应对经验,所以只是比道。“汉留要重建总归是好事,我也可以提供几个忠贞之士的联络方式,但其他的方面,只能爱莫能助了。”
陈绳武原本还指望把汉留的联络点放在青云圃,但现在显然是没有指望了,不过他当初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来南昌的,所以此刻也没有太多的失望:“能联络到江西的反清志士已经很感激二位,在下也不敢有太多的苛求。”
话说到这双方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因此陈绳武先让刘子安出去,随即化开笔墨在白纸上写到:“我这边有一套密信的联络方式,请找两套一模一样的书来……”
“什么,调下官到福建去?而且三日内就必须启程?”萨布林正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可是一纸调令却翩翩而至。“这,这事能不能缓一缓?”萨布林垂眉顺眼的向面前的上差央求着,同时隐秘的塞过去一锭大银。“下官正盯着几个大案,正要收网呢。”
“萨大人,这可是兵部签发的调令,提督大人那里也不好交代啊。”提标的戈哈收了钱,但口中却冷笑着。“至于大案嘛?什么时候你一个门千总也管起案子来了,萨大人你越权了,怪不得南昌府那边都说闲话了。”
萨布林眉头一挑,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尽管心中愤怒,但还是恳切的说到:“还请大人回禀提督大人,事关谋逆大案……”
“萨大人,这世道离了谁都成。”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来颁布命令的戈哈本身也有六品的官身丝毫不比萨布林的官位低了,因此听到一半便出言训斥道。“即便真有这份功劳,萨大人想一人独吞下去怕也是不成的,不如拿出来分润给各家,也好结个善缘,也省得臬台和南昌府那边给咱们赣省绿营使白眼……”
“我呸!”看着盛气凌人的戈哈扬长而去的背影,萨布林一口唾沫啐到了地上,说实在,若不是他背后的江西巡抚离任了,区区提督衙门的戈哈哪敢跟他呲牙咧嘴的。“来人,把阿克拉图找来。”萨布林不得不准备提早收网了,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想象。“什么,阿克拉图已经调往杭州驻防八旗了?混蛋,都打算在老子手上抢功,我呸!想得美,就是烂在锅里,老子也不交出来,咱们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走着瞧吧……”
第163章 何傅
康熙二十五年三月底,在福州养病的姚启圣因户部追查福建冒领军费案而被追赃白银五万两。涕泪纵横的姚启圣在上书自辩后气病交加,遂在四月初二一命呜呼了。康熙得到姚启圣的遗折后感念这条老狗的汗马功劳,因此颁旨著免其追赔,连带着之前被追劾挪用军费的前海澄公黄芳世也被免于追赔。
可还不待一干汉奸走狗对康熙歌功颂德,郑军忽然再次出兵琼州,在短短十余天里接连夺取了乐会、万州、陵水等地,兵锋直指崖州、会同。由于距离郑军前次出击琼州不过五、六年的光景,当地元气尚未恢复,所以郑军采用的重南轻北的攻击线路,着力摄取人口,但饶是这样,琼州府的告急文书一如雪片一样不断的发往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