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负责接引伯利的通商司司官林维荣至今还一头雾水。“这地里洒上牛马尿粪,过上一年半载就能长出生硝来,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夷人该不会在行骗吧?”
“孤倒是知道堆肥法却是存在,正如此人所言,英圭黎国王就是靠在堆肥法获取硝石的。”郑克臧解说着。“这一点上他没人骗人,但是在技法上他是不是作伪了,还要看一年后的结果。”说到这,郑克臧关照着蔡谦。“这个夷人语焉不详,不是骗子就是敝帚自珍,不过孤以前听到一点风传,这硝田喜热恶湿,所以千万不能被雨淋了。”郑克臧当然不知道堆肥法的实质,只不过世界上最大的硝石矿在智利的沙漠里,而前世中国最大的硝石矿在新疆的沙漠里,这两者的存在足以告诉郑克臧硝石生存的必须因素。“另外,这件事是最高的军机,军器司一定要保守好秘密。”
“臣明白。”蔡谦如是保证着,而另一边的林维荣则同样跟着发誓着。
“也不要太过紧张,权当没有这件事好了。”说着,郑克臧看向林维荣。“跟英圭黎夷要求其国内大儒牛顿来东宁讲学一事可有着落了?”
林维荣对所谓的异国大儒也很有兴趣,秉着学在四夷的精神几度跟英国人交流,但澎湖商馆不过是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产业,所以根本不可能立刻决定一名伟大科学家是否能来访:“英圭黎人听闻本藩提出请牛顿来讲学,甚为吃惊,因此位大儒乃英圭黎国翰林院(皇家学会)学士,馆主不敢决断,所以要回报国内,须得年许才能有回应。”
“那法兰西夷这边关于邀请法兰西学院的大儒讲学也是这般回应吗?”
“是。”林维荣苦笑道。“都是兹事体大需报由国内裁定的说辞,即便是最终能派人前来,往返海路二十万里,少说也得到明年下半年或是后年才有答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郑克臧感叹一句,随后示意二人退下,等这两人离开了,军务司司官林珩随后走了进来。“林卿免礼。”林珩站定好,郑克臧把手中折子丢到台上。“说说吧,怎么回事,军律司要严惩,军务司怎么安排晋升了。”
“这是参军院的建议,据说麻英麻大人对烦事的小兵很赏识,所以就通过参军院递了一个保荐到军务司。”林珩坦白的说道。“至于军律司后来说要惩治的时候,臣的呈文已经送进安平城了,却是不好追回来。”
“那依卿的意思,这个小兵有没有晋升的必要?”
“回主上,此人是降军出身,臣以为是该做个榜样的。”林珩的态度也很明确。“军律司的处罚归处罚,臣这边的褒赏归褒赏,至于晋升,还请主上决断。”
“蹴鞠都踢到孤的脚下了。”郑克臧轻笑起来。“也好,就按卿的意思办,左不过一个敦武副尉,等他用完刑了,就擢升上去好了,不过那些个抢来的女人不能赏给他们,真是被私欲冲昏脑袋了!”林珩心中一凛,显然郑克臧态度还是倾向于军律司一边的,只不过自己一个降军打动了他,此时就听郑克臧说道。“这个人搞偷鸡摸狗还是有一套的,用好了或许还有些前景,这样吧,你也不要多管,让麻英去折腾吧。”
“臣明白……”
第154章 新火铳
“果然是佛郎机船。”站在码头的一隅,静静看着那艘泊在港内的商用盖伦船,从应太农手中接任台海商联掌柜的林大可脸色显得十分的阴沉,说起来他能被参军院职方司调来琉球外任也是因为他是林升的堂弟,否则以他跟着何佑在淡水私通清廷的污点,他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人就是这样,曾经失去过才知道希望的可贵,因此他绝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挡在他起复的路上。“很好,没有缴纳通海税的标志就敢闯过来,显然是把本藩的禁令当成耳边风了。”林大可呲牙咧嘴的一笑。“老虎不发威当咱们是病猫,来人呢,把咱们那艘联络的快船派回去,一定要水师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