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放心了,松岛却提着裤子冲了出来:“刚刚是什么声音,谁在释放大筒!”
水夫头鄙夷的看了看松岛的下体,但嘴里却解释着:“刚刚命令升起了本家的旗号,兰夷许是看见了,正发炮致敬呢。”
松岛舒了一口气,这才想到把裤子系好,只是等到他系好了裤子,两条比大安宅更庞大的夷船已经接近了,看着对方甲板上忙碌的人影,松岛吃味的说到:“这兰夷的船还真大啊,要是本藩也能造这样的大船就好了。”
兰夷?用羡慕的眼光紧盯对方船不放的松岛忽然疑惑的向身旁水夫头求证着:“什么时候兰夷船居然变了旗帜?”
水夫头也是一愣,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三色voca旗可是九州一带妇孺皆知的标志,刚才他也是没有留神分辨,如今由松岛这么一提醒才发现不但白色旗面中间的四个夷文不见了,就连红兰之间的白色也消失无踪了。
“上当了,不是兰夷,是海贼!”但还不等水夫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变化,已经靠的很近了的对方船上又冒出了阵阵的硝烟,然而不同于上次的空炮,八道水柱随着炮声冲天而起——这次是真的炮击了。
“快快反击!”水夫头高呼着,可是即便躲进总矢舱和铁炮狭间又能怎么样,在超过二百步的距离上,不要说使用丸木弓的岛津人根本射不到对方,就连近距离上无坚不摧的铁炮射出的铅弹都无以为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炮火倾斜在自己头上。
“蠢货,又没打中!”不过日本人这边惊魂未定,分别坐镇飞龙号和飞鹰号实施指挥的麻英和卡尔也暴跳如雷。“是怎么瞄准!不行告诉舵手,想办法再进一点。”就这样,从五百码,打到了三百码,终于有一颗三寸半(相当于12磅)炮的炮弹落到了日本人的坐船上,一时间摧枯拉朽,对方死伤者的惨叫声连炮声都压抑不住。“打得好,再来!”
可惜来不了,由于没有下帆,此时的飞鹰和飞龙号已经相继越过了萨摩人的船头,要想打到对方怕是需要经历一次掉头航行。看到杀气腾腾的对手渐行渐远了,日本人松了口气,还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袭击自己的松岛骂骂咧咧的要求水夫头去检查受损和伤亡情况,但水夫头还没有行动,观察哨又发出了惊呼。
这次是先行的骑士号回来了,转到顺风一方的骑士号劈开波浪,风驰电掣的杀了过来,等到擦身而过之际,三枚炮弹次第打来,其中一枚引燃了松岛坐舰的风帆,另一枚则把船头的贯拔都震落了海中。但这还不算完,快速装填的骑士号,在将将驶过后一艘安宅船的时候又射出了一次齐射,这下打得更准,安宅船上很快燃起了黑烟。
“换蝴蝶炮子(链弹)!”陈一吩咐着炮手注意更换弹种,与此同时,骑士号飞快的掉头着,借助着纵帆船良好的操纵性,在飞鹰、飞龙实施第二次袭击之前,骑士号已经再一次追近了日船。“这一次要把他们的桅杆全打断!”陈一鼓励着手下,等到一侧的飞龙、飞鹰倾斜完弹药,他操船迫近着。“给受伤的弟兄们报仇!”
封住的链弹的蜡在高温下迅速融化,三根飞旋的链弹如流星锤一样接近日舰,噼里啪啦的将面前的所有阻碍物横扫一空,在最后的动能消失前将桅杆的上段打成两截。这样一来,洋面上的两艘安宅船一艘的帆被烧光了,另一艘的桅杆也被打断了,借不到一点风力的日本人不得不开始动用人力划桨前进。可是,如狼群一样反复撕咬的童子营水兵们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很快,换了霰弹的各舰抵近射击,几乎一炮就是十几根长桨被打折,如此再三,日舰彻底动弹不得了。
“大人,”谢宝探问着同龄的麻英。“飞鹰号打来旗号询问,接下来是不是要登舰?”
“急什么,小心困兽犹斗。”麻英这么说当然不是因为谨慎。“告诉楚进和陈一,不要吝啬炮弹,给余轰,大不了船上的东西不要了,但那些王八蛋一个也别想活下。”
炮击继续着,由于已经靠到一百步左右了,因此打死靶的三条战船纷纷收起风帆,同时无数的霰弹向安宅船倾泻着,很快将两条船变成了漂在海面上的棺材。
看到被血水和火光染红的海面,以及闻风而来的鲨鱼群,卡尔有些坐不住了,他坐着小划子来到飞龙号上:“麻!你这是极端的浪费,我听说一个黑奴能在台湾卖二十五里亚尔,这些日本人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