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仔港?”陈永华想了想,鹿仔港的地名据说是因为荷据时期此地大量出口鹿皮而得名,边上有个比较原始的马芝遴社,不过这族社番武力极弱,而且早就顺服明郑方面的统治,因此在安全上绝无问题。“不行。”出乎郑克臧的意料,他认为未来有极好发展余地的港口城镇却被陈永华毫不留情的否决了。“此港若是大兴,万一清军直接由此上岸,又该如何是好?”两岸紧张的军事形势是陈永华否定鹿仔港的主要因素。“臣看还是放在秀水好了。”
从鹿仔港到秀水大约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若是郑克臧不修什么水泥县道,这就意味着一天以上的路程,因此将县城设在秀水或许就可能得到了足够的预警时间。但这仅仅只是可能而已,一旦清军真的自鹿仔港登陆,秀水的县城在一天甚至不到一天的预警期内能做的也不过是或是关门自守或是弃城而逃,根本来不及调来援军实施反攻。
所以郑克臧还想据理力争,但抬头一看,就发现陈永华的官帽下露出的鬓角已经呈花白色,郑克臧当下便有所触动,遂决定在这种并非关键性的问题上迁就对方的意见:“那就如陈先生所言上报父王吧……”
“怎么,都有些蔫了。”盛夏,普通人就是赤身空手行走在大日头底下也会觉得火烧火燎的难受,更何况这批刚刚全副武装急行军的童子军了,不过这昏昏沉沉的状态显然不是刚刚晋升为领队的洪辉所愿意见到的,所以他站在队头大声命令着。“喝水。”
一众童子军们从腰间摘下水葫芦,有经验的年长者只是小小的接了一口,而今年刚刚入队者则大口的痛饮着。水葫芦里装的凉白开平时饮来并不觉得如何的甘甜,此刻却有如甘霖一样滋润着童子军们。
看到部下们舒了口气,洪辉满意的命令着。“继续前进,起歌,王昌龄,从军行,其三!”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年轻的战士们齐齐歌咏着,尽管各自的方言有些不同,但相同的是挡不住的朝气蓬勃。一首歌罢,重新斗志昂扬的童子军们不待洪辉继续命令,王昌龄的七首从军行依次诵来,高亢的歌神震动了两侧歇脚的林鸟。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叶城西秋月团。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大人!”正在歌颂着,队列中的一名少年兵忽然高叫起来。“快看,”他手指着,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都看见冲天的烟柱。“是五营屯!”
洪辉站定脚跟,目光一凝,随后扫了扫身边的部下,一咬牙命令着:“所有人披甲!”
童子军们立刻听命从驱赶的牛车上卸下配发的锁子甲,一人一件,互相帮助,在短短四十弹指之内穿戴整齐。
“甲班、乙班各留一组看守辎重,其余人随余来!”丢下这句话,洪辉提到率先前行,在他的垂范下,除了十名留守士兵以外,四十人的队伍急速的向事发点开进过去。“八伢子,”一边行军,洪辉一边吩咐着身边的传令兵。“你先行一步,打探敌情……”
一气跑了近五里路,虽然还不足以让这些至少经过一年半体能训练的少年兵们耗尽力气,但鉴于敌情不明,洪辉还是安排他们歇一歇以确保等一下作战时的体力,说起来这还是洪辉跟随勇卫军出战的学到的小技巧,却没有想到在他第一次独立领兵的情况下就用到了。
“百户大人,”小名八伢子的宋八艮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有差不多七十多个社番,”宋八艮一边喘息着,一边蹲在那比划着。“都集中在屯庄的大门边,”由于新建屯庄的外墙都采用竹筋混凝土浇制,所以要攻下这样的屯庄,除了制造云梯以外就只有直接打破大门一法。“刚刚是社番点火在烧门呢,不过火是点着了,可火太大,社番还没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