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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东西是了解容易做起来难,由于没有最关键的温度计,也因为耐火砖不类普通的青砖、红砖,所以丁大工他们只好摸着石头过河。等丁大工们好不容得出了成品,前前后后已经烧废了十几窑砖,饶是这样做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合格品。

既然没有办法检验,郑克臧也好赶鸭子上架,不过等他开始准备烧制“人工火山灰水泥”的时候,却发觉了一个丁大工曾经提到过的,自己却忽视了的问题,那就是燃料。一方面,工部废弃此处就是因为燃料的不宜得,而另一方面,草料、木料的燃烧值又太低,往往烧制一炉需要余热十天左右,根本不符合郑克臧大量生产的要求。

但台湾煤铁两项资源稀少,较大的煤矿多在北部,而北部此时只是明郑方面的流放地,环境恶劣、人口缺乏,还有生番为患,连自保都不能更不要说大力开发煤矿资源了。在这种情况下,郑克臧唯一能提出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建一个干馏窑,自行生产木炭。

“大公子,小的只听过烧窑取碳,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干馏的,这事能成嘛?”

“能不能成总得试试看。”郑克臧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关键在于他也不知道干馏釜该怎么设计,只是硬着头皮在自说自话。“但这事若能成了,不但能出产木炭,还能出产木焦油,木焦油可是好东西,无论军用、民用都有大用途。”

“但这万一不成,有得折了不少钱,而且还耽误时间。”丁大工看到郑克臧这样胡乱糟蹋银子,不由得替他肉疼起来。“大公子,要不,俺出个主意,”郑克臧无所谓的点点头,丁大工这才建议道。“那边炭窑归炭窑先烧着,这边流窑归流窑慢慢试。”

“有道理。”郑克臧笑了起来。“丁大匠,这等好主意,以后不要藏着掖着,尽管直说嘛。”说到这,郑克臧回首看着自己的内侍首领。“金十九,余还有多少闲钱?”

金十九从怀里掏出账本一五一十的读着:“整修砖窑花了三十两,建四处水磨和风磨共用了一百一十五两四钱,修灰窑用材一百三十七两七分,前后试制火砖光计用土一项为二十两八钱,之后建水泥窑又花了一百七十一两,再加上这些日子匠工们的例银和犒赏,现在账上还有一千八百二十四两七钱二分。”

郑克臧对这个数字很满意,这绝对比方明生活的那个时代里成千上万的rb经花多了,所以他很是拉风的一挥手:“那就按丁大匠的意思修两个窑,一个试行干馏,一个直接烧制木炭,也好不误了水泥的生产……”

等回到安平城,郑克臧还没有坐定,门下就来报告:“钦舍,有一个倭人求见。”

“倭人?什么倭人?倭人也能随便进入安平城内嘛?”郑克臧疑惑的左右看看,边上的金十九显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内幕,于是凑上来解说了两句,郑克臧这才恍然。“原来是鸡笼日本商屋的手代啊,”既然是日本军火供应商。“那就见一见,慢!”郑克臧想突然改变了主意。“且引他到客厅入座,等余沐浴后再见吧……”

等洗漱一新的郑克臧走进客厅,就见一个完全是明人扮相的小矮子扑通一下跪倒他的面前,紧接着额头在地板上砰然作响:“在下溪屋田川五郎左卫门拜见钦殿。”

由于担心年幼的郑克臧不清楚自己这个名字代表什么,所以这个名为左卫门的日本人在报名参见之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在下乃是平户田川家的一门。”

平户田川家?那不是郑一官的日本老婆家嘛?也就是说?

“原来是曾祖母的远亲,平日倒也少见。”郑克臧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远房亲戚充满了怀疑,更不要这个亲戚是他向来有所警惕的日本人。“据说德川幕府正实行锁国,凡是侨居海外的日本人严禁归国,海外归侨一律处死,难不成田川朝奉此来是想求本藩一纸文书,以便归国后在幕府面前为己开脱吗?”

“钦殿说笑了。”日本人对郑克臧如此推断自己请见的目的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但对方是个身份尊贵的孩子,这样的孩子通常都有些怪癖,所以他只好作出解释。“虽然归国是在下梦寐以求之事,然而幕府恩威甚重,在下早已不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