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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沈阳城郊,一队正黄旗兵马缓缓行进,正是败退回去的后金兵。登州镇近卫第二营追着后金军的尾巴到了草河口,没有抢到马的后金军大多被打死,或是进了老林子,如果不能走大道,那些地方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他们没有补给,很多人可能无法坚持走过洒马吉堡。
皇太极这一路,汉军带去两千人,有六个方阵遭到重击,逃命的时候他们在后阵,倒是有不少人逃过登州的追击。皇太极在退过草河堡之后,利用草河河谷变宽的地形,以骑兵牵制了登州步兵的推进,同时连山关的岳托发动了一次攻击,以此拖住了明军,皇太极先于济尔哈朗撤退,顺利回到了辽中。
这一仗之后后金军士气极为低落,似乎连皇太极的汗旗也有些萎靡,沈阳城外没有欢迎的人群,后金的甲兵大多已经动员,分往各地应付明军的春季攻势,沈阳城中只剩下些老弱和家眷,沈阳已多年没有遭遇战争威胁,但这次在明军的攻势下,各路后金军都没有取得优势,盖州被明军截断补给,登州的步兵已经多次攻城,海州城外出现明军哨骑,明军的骑兵第一次出现在辽中平原上,这对后金的统治是严重的动摇。
皇太极从南门入城,很低调的入城,济尔哈朗还留在山区防御,此时陪着他的只剩下了索尼这个近臣,鳌拜这个随身护卫在最后一轮攻势中带领后阵甲兵,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皇太极不知他生死,但他心中觉得鳌拜凶多吉少。
回到皇宫时,鲍承先、高鸿中、范文程等人已经跪在宫门外,皇太极也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径自进了皇宫,索尼知道这几人是皇太极心腹,对他们招招手,几个人凑到索尼身边,听索尼说了攻击草河口的事情。
听完之后三人也是申请凝重,登州军的战力已经超过他们的料想,以前登州镇只是在有利条件下能对抗后金军,现在有越来越强的趋势,竟然敢以数百人对抗数千的后金精锐,皇太极最能依靠的武力已经显得越来越无足轻重。
索尼领着三人跟着进宫,找到皇太极的贴身戈什哈之后,得知皇太极去了大政殿,四人随即去了大政殿,在殿外站着等候皇太极召见。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里面的门大开了,一名戈什哈出来招了四人进去,高鸿中走在索尼之后,他偷眼看去,汗座上的皇太极容色憔悴,圆圆的脸似乎缩小了一圈,范文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皇太极哭道:“奴才请大汗保重龙体,些许挫折不伤我大金根本,或许那股人马是陈新的家丁也说不定,如此战力,绝不可能成千上万,应是陈新耗尽军饷所养的强兵,此次他们同样折损惨重,非一年半载能恢复元气。”
皇太极无神的挥挥手让几人起来,他缓缓的揉着鼻子,有气无力的道:“范爱卿不必多说了,巴牙喇也俘获了一名登州哨骑,都拷问明白了,他们是登州近卫第二营,营官就是那个打死莽古尔泰的钟财生,非是数百人而已,光是第二营已有两千余,多是招募不久的少年人。”
范文程无言以对,皇太极长长叹气道:“听说戚继光就是登州人,但浙兵也没有挡住我大金全力一击,朕只想知道,登州山民是否比我大金诸申还要勇猛,何来如此多的强兵。”
在场的人都答不了他的问题,登州多山地,以前也是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巡抚在天启年间就换了几任,也从来没听过能出强兵,现在的形势却因为登州镇而急转直下。
皇太极坐直身体,对高鸿中问道:“连山关方向是什么情形?”
高鸿中跪下道:“岳托攻打几次草河口之后,前日已经退回连山关,登州和东江人马攻打了一次,被岳托击退,二贝勒将沈阳的五百正红旗甲兵调去了增援连山关,此路应当无虞。黄龙到了赫图阿拉老城,杜度贝勒已将他们击退,只是盖州那边……登州兵已经围打盖州两次,城墙崩开数丈,登州哨骑直入海州,被海州的多铎贝勒赶走,多铎贝勒还是请大汗发兵增援盖州。”
皇太极摇头道:“还是不应将兵马投入到山地之中,我大金马兵优势在山中无法施展,反被登州步卒以火枪火炮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