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吕直连连点头,“不过也不是曹老公跟咱家说的,是其他太监好心提醒一下咱家,也让咱家给你们给予招抚。后又听闻曹老公不准咱家跟你们接触,所以这个嘛,你还是第一个过来,又是咱家的旧识,你说,这,咱家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姜月桂恍然,难怪吕直如此态度,他躬身道:“厂公确实如此说过,属下走之前去拜见厂公,说了属下的计划,厂公指点属下可以在适当时候来找吕老公。”
吕直眼睛眯起问道:“你空口白话,厂公行事谨慎,为何偏偏让你一人来此,万一非是如此,到时曹老公怪罪下来……”
“吕老公你听小人说,小人当时说了小人的态度,绝不会收取登州镇的好处,也不与其他档头一般入登莱,小人是扮作衮州商人过来的。所以曹老公认为小人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特意让吕老公相助。”
吕直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他说完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毅然道:“既如此,那咱家也顾不得了,便先帮衬一下,你可把你带的番子一并带入水城,这里都是我的心腹,你们行事也方便些。或是你告知咱家你们的住处,咱家布下耳目,一旦有什么误会冲突,本官也好及时赶来。”
姜月桂瞳孔收缩,他心中很快转过无数念头,有些后悔来水城,他很快便道:“回吕大人,眼下在登州就小人一人而已,随行的三个番子都去了莱阳等处听记,他们手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消息,也都是小人的心腹了,行事都很小心,不会与登州镇起什么冲突。”
吕直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其实啊,你们听记就尽管听记,就算那陈新知道了,他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恶意,这可是连番重创建奴的虎将,一向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至于你们来这里的起因,咱家也听说了,都是那钟财生被辽镇鼓捣的,要查也该先查辽镇才对,你看他们都干些啥事,关宁粮价都涨上天了,吴襄与陈总兵比起来,那就是一狗才。”
姜月桂此时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他稳住心神对吕直道:“属下认为此次皇上其实也对陈总兵有些误会,小人觉得听记来的都不是什么大事,真要说吃空饷之类的,那个军镇又不是如此。”
吕直满意的点头道:“陈总兵是个领兵打仗的人,你要他老老实实如文官一般与人说话,那也是不合理的,有时虽是喜欢占点别人的地,那也是各镇都有,登州也不算过头的地方。”
“是,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要维护朝廷威权,若是朝廷都没有威权,于大家都非好事,也不是一心要对付陈总兵,登州战功赫赫,也对付不了陈总兵。”姜月桂思虑片刻,还是抬出皇帝,尽最后一次努力说服吕直,提醒吕直他在登州的地位其实来自朝廷和皇帝。
吕直眼睛看着姜月桂,眼神变幻了几次才道:“登州镇这打仗厉害的人很多,互相都是伯仲之间,有些人脾气大点,得罪了登州有些大人,不过若是能调出去帮忙练练京营,或是更好些,便比如那个登州右协的副总兵卢传宗便是。”
姜月桂若有所悟,至少吕直给了他一个目标。
吕直送姜月桂出门,姜月桂在门口指指自己的衣服道:“小人这个挑夫打扮,就不劳大人相送了,免得落了吕大人的脸面。”
吕直知道他防备,避免吕直在门口给人暗号,当下哈哈一笑道:“那也好,那你便自己小心些。”
姜月桂在门口停下道:“那小人如何求见卢传宗?”
“他有个府邸在春生门外,其他的,你便自己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