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这地方啊,旱灾水灾蝗灾轮番的来,现在又多了流寇,流寇的破坏力比前面三种加起来还大,所过之处无不家破人亡,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钟副营官,你也是苦出身,多想些办法,能把流寇早些灭掉一天也是好的。”
钟老四停下唠叨,偷偷看了刘民有一眼,低头叹了口气道,“这,下官明白,下官其实觉着,打建奴还舒坦一些。”
刘民有听了笑道:“建奴今年被打得灰头土脸,现在不定在怎么哭鼻子呢。”
……
沈阳城北的后金工坊,高墙内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十多支燧发枪,几名带着狗皮帽的人正在桌子前翻看,没人身后还有两名后金兵抽刀监看。
长桌后方几步外是一群插着背旗的白甲兵,皇太极高坐正中,因为近日要试验火枪,所以索尼安排了最精锐的前锋兵护卫监视,以免有投降的登州兵突生恶念。
何长久也在长桌之前,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后金的火枪,并且扳开击锤连扣了几次,力道比登州的稍轻,他估计是里面的簧片要薄一些,或者说弹性差一些。
跟他一起投降的唐应太试了一下另外的枪,都没有不能弹击的问题,显然后金的监工做得不错,质量还是有基本的保障。枪管则差别有些大,空径和管壁厚薄都不相同,有些差异还比较大,尤其枪管外壁粗糙,装刺刀是不可能的。
桌上中间就是摆的缴获自登州镇的火枪,虽然不精致,但是一直十分耐用,工差也不像后金火枪那么夸张,因为文登的度量具每季度有一次校正,制造的流程划分完整,并有相应的职能部门划分,过程控制和质量控制都有,加上水力钻管和辊轧机等机械的应用,质量和产量都不是后金能比,后金光是打制做枪管的铁皮就要耗费大量工时。
登州在对工人的要求上也没有单人方式的高,每个人只需要熟悉自己的部分。但何长久他们并不了解工坊的任何流程,所以也给皇太极提不出制造方面的任何建议,只能看成品有什么差别。
他们看过一会之后,开始用桌上的纸包弹装填,这种纸包弹是降兵出的主意,制作也比较简单,由各旗自己在牛录中安排包衣就可以做出来。
几人各选了一把合适的火枪,开始嘭嘭的射击起来,几个降兵数量的操作火枪,射速在每分两发左右,唐应太的射速尤其快,大概每分三发,七十步外的长木板木屑纷飞。
后面看着皇太极脸色有点阴沉,这几个登州兵操作十分熟练,可怕的是他们来自不同的登州营头,原来的驻地远隔百里,而操作动作几乎一模一样,还有两人甚至是长矛手,火枪只是有过基础操作训练。
这种火力变成齐射后十分恐怖,已经多次给后金弓箭手致命打击,岳托、乌纳格和阿巴泰都是深有感触,旁边的石廷柱则是受伤最深的,他在身弥岛和复州两战目睹了多次齐射,那种惊天动地的打击让他至今心惊胆战。
旅顺之战后金损失惨重,登州新式火器层出不穷,后金各旗都感觉到了火器对冷兵器的巨大冲击,以八旗兵眼下的武备,面对火力强悍的防御几乎毫无办法,如果遇到旅顺这种围不死的地方,就只能看着干瞪眼。
后金兵入冬后便撤走了复州的人马,直到榆林铺才有重兵防守,榆林铺以南都只有带少量给养的哨骑,作为反侦查的前哨使用。后金在整个辽南的战略被动已经形成,岫岩等地在九月十月遭到登州镇和东江镇连番破袭,很快也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