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的东西,我要你的人头,我要去投登州镇。”黄善面容狰狞。
胸口的刀尖颤抖着,刀锋在肌肉中划开一道道小口,张忠旗忍住剧痛道:“这里遍地都是首级,你随便砍走一个便是,何苦要我的。我要有娃了,你饶了我,我回家照顾哑巴,她爹那么关照你,你杀了我,他们会变成别人家包衣,都活不成,你就忍心害死他们。”
黄善微微呆了一下,手上力道松下来,乘着这短短的机会,张忠旗猛地把刀往上一抬,然后往侧面扳住黄善的脖子,一把将黄善掀翻下来。
黄善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他握刀的手被张忠旗死死握住,张忠旗的顺刀长了一些,没有办法在搏斗中抽出来,两人粗重的喘着气,在拦马沟中无声的扭打着,争夺对那把云梯刀的控制。
两人都不是身强力壮之辈,实力相差不远,终究是张忠旗的体力好一些,他慢慢占了优势,一把揪住了黄善的小辫,往下猛力一拉,带得黄善歪倒在壕沟中,张忠旗压上去,一只手卡向黄善的脖子。
黄善奋起最后的力气,用左手挡住卡向脖子的手,一边也哀求起来。
“主子,主子,做好事!”
“放屁,你刚才还想害我,不杀你留作作甚!”
黄善焦急的道:“菩萨保佑给你小子,你杀了我,你家娃就活不成了。”
听到说他的娃,张忠旗也一个分神,黄善猛地拨开张忠旗的手,一头撞在他面门上,张忠旗低声惨呼一声,身子往后倒开,他往后滚了一圈,坐着往后退了两步,抽出了腰间的顺刀。
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各自剧烈的呼吸着,拿着刀子对着敌人,眼中都是复杂的眼神。
“黄善,跟我回去,我保证不杀你。”
“我不会回去给你作包衣。”黄善低低的吼着,“我不是你的猪羊,我在你家里做牛做马是要等着这个机会。今日那些包衣的下场我都看了,今日跟你回去,明日也是一个死。”
张忠旗被撞掉了两颗牙齿,口鼻中都留着血水,他边喘气边道:“你留下来,我不杀你,以后会抬旗的……”
黄善两手死死握刀对着张忠旗,带着哭腔道:“老子虽是个光棍,但村子里面的人被你们一起抓来,逼着往辽东走,一百多口只剩下不到半数,到辽东半年累死十多个,狗鞑子没一个好东西,抬你妈的旗。我信白有屋的,老子不要死,老子要活命。”
黄善咬牙切齿,泪水在他脸上流动着,在脸庞上冲出一道道泥土的沟渠,他手中的刀子不停抖动着,“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跳出去叫唤说这里有个建奴,登州兵一过来你就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