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县身上开始颤抖,口中兀自骂不绝口“张献忠,你丧尽天良,荼毒百姓,今日我虽死,然你日后必遭天谴。”
“天谴?”张献忠一愣,呆了半响猛地站起,抬脚对官员猛踢,力道凶猛,不几下,知县已口吐血沫瘫倒地上。
“天谴!天谴!”张献忠边骂边踢,势如疯虎。待十余下后,他突然停住,猛地转头目不转睛看着身后几个侍卫,眼中血红,一片杀气。几名侍卫同时退后一步,战战兢兢看着他,不敢言语。
半响,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哈哈大笑,“人来,给咱老子拉门炮来。”
立即有人屁滚尿流跑去传令,一会功夫,几名流寇押着几名明军炮手拉着一门小炮过来。
张献忠大喝道:“把炮架起,今日咱老子就先把天谴了。”
几名明军手忙脚乱找来几块木板,把前面垫高,炮口朝天,装入铁弹,他们知道不妙,没敢装满药。张献忠亲自点火,连发三炮。城头上白烟弥漫,也不知炮弹打去了哪里,三炮发过,张献忠在烟雾中哈哈大笑,仰首向天道:“咱老子打了你三炮,额数十声,你若放个雷,额今日便饶这狗官不死。”
他伸出指头数完十个数,突然又脸上堆笑,高兴起来“天都不保你,这不是额八大王要你死,是天谴你也。”
徐明杨吐出两口血沫,咳嗽了几声,没有说出来话,八大王得意的道:“你这样的狗官,咱老子看得多了,披一身狗屁尽干缺德事,说起话来来头头是道,驴球子,还不是一样给老子跪着,你家中女眷也尽数给老子的儿郎享用。”
他说完后,突然转头抓住一个小喽啰,脸上笑容顷刻间变成了冷酷,那喽啰全身发抖,张献忠过了片刻,缓缓抓住小兵的头巾,把脸上的唾沫擦去,那小喽罗偏着头,生怕八大王不方便。
八大王擦完后咧嘴笑了一下,对面前的喽罗道:“去找一个大夫来给这狗官治伤,治好了明天凌迟,要是这狗官今晚死了,就杀大夫全家。”
“大王,那,那,城中人都杀了大半了,那万一没有找到大夫呢?”
八大王笑眯眯的道:“那咱老子就杀你。”然后猛地一把丢开那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兵。
“夜夜都是新郎官,抢完山西抢河南,杀人放火受招安啦!”张献忠仰天吼完,大笑着下城而去。
……
穿灰衣的龅牙在一棵大树后嚼着草根,眼睛盯着山下。周围的灌木草丛中还隐伏着几名队员,他们新换的土黄色军装与附近颜色类似,再插上一些掩护的枯草,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条小溪从他身边流过,山西河南的干旱十分严重,今年只下过一次雨,连山上的山泉都有些干涸,水量远远不如以前,露出了大部分溪道,涓涓细流无精打采的汇入了山下一条小河,小河中河水也很少,往北注入了一个池塘,这里就是附近唯一的水源,它的旁边是一个村子,村中的草屋早已尽数被烧毁,只剩下一些搭墙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