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淡淡开口道:“这陈新所部登州兵,已非首次损我大金颜面,此部乃明国最强之军,如今其强悍已超过浑河之川浙两军,无论如何看待之,其盘踞辽南,有成我大金心腹大患之趋势。各位有何意见,大可直接说出。不必有何顾忌。”
下面的各旗主和贝勒实际上都被镶白旗的伤亡吓住了,这还是原来两黄旗的牛录改的,若是放到差一点的旗,损失上千丁口基本就打残了,还别说其中大部分是甲兵。
他们听皇太极的意思,是要去打辽南,此时却无人愿意去,这次攻击察哈尔,他们收罗到的人口已经数万,而且方才也定下了八家平分的基调,带回辽东的话,这其中的蒙古丁口能补充各旗去年的损失。
今年的两次大的征伐,丁口增加了不少,但物资所得很少,他们都不愿再去荒芜的辽南损耗。
看到无人说话,最小的多铎站起来大声道:“我愿意去打辽南,给十四哥报仇。这陈新忒的可恶,咱们没去惹他,他倒是来劲得很。”
济尔哈朗犹豫了一下,终于也站起来,“奴才都听大汗的。只是这登州镇并非普通明军,打辽南还需妥为准备才是。”
皇太极微微点头,他深知南四卫的重要性,金州地峡比任何一个东江海岛的威胁更大,那里能屯驻大量军队,一旦拥有大批骑兵,是远远比毛文龙更大的威胁。
但这是议政大会,光这两个旗主表态显然不够,下面其他人再无人起来说话,包括镶白旗的阿济格都没有起来说去给镶白旗报仇,实际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各旗自有各旗的利益,同一旗中,不同主子下面的牛录利益也不相同,大家一起抢东西是可以的,真碰到没好处的硬仗,还是有些退缩。至少今年打辽南是没戏了,只有回沈阳后慢慢给各旗做工作。
代善咳嗽一声道:“辽南尚远,如今还是先看眼前,如何把丁口带回辽东。既然那宣府巡抚沈启有些松口,那咱们便去阳和大同走一圈,顺带再掠些汉民,辽南的事,待回到辽东问清由来,再定不迟。”
皇太极在心里叹口气,平静的开口道:“大贝勒所说有理,复州之战不得泄露于此处之外人知道,违者重处。”皇太极说完对济尔哈朗道“济尔哈朗你带镶蓝旗兵先入明境,朕领军一部随后赶来。你乘那些尼堪不及防备,先行捉生,另外再想法与那沈启谈判,最好让他主动交出粮食牲口。”
济尔哈朗跪下道:“但奴才以何理由与他谈为好?”
皇太极淡淡道:“我大金代明国驱赶口外察哈尔部,其每年给与察哈尔之抚赏银子,便理所当然,该给与我大金,若无银子,便付粮草马料。”
“喳!”
……
注1:冰床即北方所用之爬犁,在明末清初就在东北使用,《满文老档》有记录,“每牛录五人,各携冰床三架,取沈阳之米石,迎新城、靉河户口于衙门。”
注2:满文老档天聪六年五月,“汗射两次,一失贯二黄羊。汗共射死黄羊五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