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文惊喜道:“刘大人总能想出些好法子,这些俘虏每天做八个时辰的活,累得哭天喊地,如今有这个指望,不怕他们不卖命,属下这就放心了,只要占下了金矿,后面还有乳山等地的铁矿,依照此法占下便是。”
刘民有叹口气,“这事是定下了,不过何时开始,我还得问问陈将军,去京师便是在别人的地头,总要稳妥些好,好在塘马往来三四日也就够了。就让那些莱州的豪强多挖些时日,我如今算是看透了,这些蛀虫是软硬不吃,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跟他们说理都是多余。”
……
“文登香啦,客官可是来进卷烟的?可到我家门店一看,天津就此一家正宗文登香。”天津南运河码头上,锦衣玉带的邓柯山带着五六个青皮,沿着沿河的街道一路吆喝。
上次刘民有参加完四城之战回来,他出主意解放了李冉竹,当时刘民有就答应让他代理河间府南货。邓柯山脑袋活络,他作为天津的地头蛇,很清楚香料、茶叶、糖这几样根本不愁销路,他前年便办好了牙牌,不但在运河边串货,还在河间府开了一个南货铺子,专门从天津的四海商社进货,去年卷烟上市后,他敏锐的发现了商机,一口气在天津和河间府分别开了两个烟店,已经成了个小财主。如今他算是捆在四海商社上面,比商社的伙计还卖力。
一名刚下渡船的客商走过来,用辽东口音问道:“真文登还是假文登?假的老子不会买的。”
邓柯山连忙道:“自然是真的,他们那些是些破落货,你尝尝这味道,兄弟我告诉你怎么认这正宗的文登香,烟叶取出来生嚼,有个醇香的酒味道,抽起来又特提神,兄弟给你尝一根。”
邓柯山给一个客商递过一根,那客商看了奇怪道:“这烟为何还有一个棉花屁股?平白少了一截烟叶。”
邓柯山满面堆笑,“这不是棉花屁股,这是这个滤嘴,这东西可是登州才有的,这里面加了十多种草药浸泡,都是珍贵补药,登州出那什么海狗鞭,当年内阁首辅张居正便用这东西,兄弟……”邓柯山神秘的道,“用了这海狗鞭,一夜十女也不在话下,不过每支里面不多,您买了货回去得跟大伙说,每日多抽几支。”
那客商哈哈大笑,“你这兄弟倒是有趣,老子便试试。”
邓柯山巴巴的给他点上,那客商吸了一口,是一种温和略带醇香的烟味,少了辛辣的感觉,但那种嘴巴的微微麻痹感依然有,立即便道:“算你的,是真文登,带老子去你铺子。”
“王二,快领这大哥去铺子,告诉掌柜,这大哥一看便是人中龙凤,价格要给到最好才是。”邓柯山大声喊完,手下一个青皮走狗点头哈腰便带着那客官去了旁边的四海商社。
邓柯山得意的低声哼起《牡丹亭》,这是他今日做的敌四单生意了,开年后卷烟供不应求,邓柯山的佣金节节高攀,现在这个滤嘴烟一出,邓柯山认为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他一路沿河岸往南,这边有不少北直隶南部和山西来的客商,坐渡船过来后便会从几个码头上岸,那些渡船船家也有各自的关系,听到客商在船上交谈说起什么货,便会往自己相熟的店铺附近码头拉,码头上等着的牙行便可近水楼台先得月。
邓柯山对这些道道十分熟悉,在每个码头都安排了两三个人充当牙行,绝不漏掉一个潜在客户。现在他也算是一个小富商,手下有了二三十号走狗,在本地人头很熟,而且文登香是四海商社独家经营,码头附近的黑白两道都还是给他面子,尽量给他介绍生意。
这样快走到最后一个渡口,一个手下鼻青脸肿跑过来,邓柯山脸色一暗,大声骂道:“是不是又是临清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