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确实很会琢磨皇太极的想法,这个计策是皇太极无法拒绝的。丢了祖大寿,不过是丢了一个将领,如果能轻松拿下锦州,收益却十分巨大。
皇太极很快答应下来,但扣下了祖大寿的长子侄子,以及一众能扯上亲戚关系的部将,以作为人质胁迫祖大寿。他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结果祖少傅一到锦州就降而复叛,将自己的儿子侄子加一众部将扔下,重新回到了大明。
皇太极在大凌河等了几日,知道祖大寿多半跑了,自己又上了一个小当,不过他如同当年刘兴祚事件一样,没有把退路封死,留下祖大寿的一群亲戚,带领后金兵陆续部退回辽东,还能赶上今年的春小麦耕种。不过根据陈新自己的判断,后金兵人困马乏,一旦解除动员状态,今年他们很难再组织起大规模的出击,只要后金兵不是全师而来,自己完全可以在金州和旅顺之间依托据点主动防御,对付数千后金兵应该是可以的。
“国斌你要尽快练出新的骑兵,本官会从中军哨骑中调一半人马转隶骑兵营,加上那个骑马步兵部,你的骑兵营就有完整的配备。练兵完成后便可以快速破袭复州,骚扰他们的屯田和补给,逼迫建奴加大投入,拖累他们的动员能力。”
朱国斌答应道:“属下明白,只是哨骑这次损失数十人,一时不那么好练,登州抓获的孔有德部里面还有一些,不知能否调来补充。”
陈新没有立即表态,慢慢领头在前面走着,朱国斌熟知他的习惯,知道是在想事情,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两人信步走上一个山丘,陈新抬头往南望去,横山山脉纵横,远望一片翠绿。
他这时才道:“这些兵一路打劫,跟着孔有德尝了不少甜头,如今孔有德在盖州,万一他们逃走投靠,反暴露咱们的部署。这些人有作游骑的本事,但暂时用之无益,还是留在文登编组开荒,磨掉他们的戾气了再说。哨骑的事情,待商路走通九边后,在当地招募一些,如今还是要靠自己练。”
陈新说完回头看看朱国斌,这个海船上就认识的老兄弟一脸从容,笔挺的身姿处处显示出职业军人的风采。
“国斌你是否记得天津时,你要去投关宁军,本官当时答应你说会带你去打鞑子,你便跟着我去了威海,现在想来,便恍如昨日。”
朱国斌也微笑道:“那时候属下只是觉得大人有能耐,或许船多了可以偷偷上岸去杀上几个,没想到是带着数千大军重回辽东。如果属下去了关宁军,如今也不知埋到了哪里。”
陈新笑着摇摇头,如果没有自己的蝴蝶翅膀,他或许也就是一个小兵,死在某次战役中,可能会用他不俗的武艺杀死几个后金兵。如今的朱国斌却能指挥上千的骑兵,能识字能看地图,能分析敌我的形势和战术优劣,单独负责辽南地区的军事指挥,在文登营的先进军事体制下,他的能力会进一步提升。
“金州到登州距离不近,往来需要时间不短,国斌你在金州便是独当一面,无论步骑炮特勤队,全都归你指挥。当有战机出现或是有紧急情形,不必等本官的命令,你便可决策,事后再报与我知,但也要按照新的条例,先与参谋和各部主官商讨。平日与参谋多做推演,想想建奴会怎么来打,做一些紧急情况的预案,一旦出现时便不至于手忙脚乱。”
朱国斌只送陈新到南关,明日一早就要返回金州,所以陈新颇有点婆婆妈妈的感觉,既像是上级安排任务,又像是朋友间临别叮嘱。实际上在金州的最后一次军议时,这些事情都已经详细说过了。
朱国斌有些感动的道:“属下明白了。”
“还有特勤队,我打算把他们扩编到三百人,辽南就是最好的练兵之地。辽南这块地方,咱们最差的是情报能力,情报局擅于在城市活动,南四卫一片荒凉,正适合特勤队活动,复州到金州之间全是山地,干掉那些敢来哨探的建奴,让奴酋也尝尝黑眼瞎猜的滋味。”
“属下也是如此想的,我们在金州立足之后,建奴必定会在复盖之间屯田,以加强南四卫的防卫。属下练兵完毕后,首先一步便是将建奴的侦查线击退,让复州以东成为我部能自在活动的地区,然后以小股人马不断出击骚扰复州的屯田和补给线。让敌疲于奔命,并不得不分散兵力维持交通,然后我调集骑兵突然攻击其一部。若奴酋忍不住,调派大军来攻,属下便领兵快速退回旅顺,拉长他们运粮的距离。黄台吉打不下来旅顺,他也围不死旅顺,建奴围得越久,后金的物资便消耗越多。而我有登莱为后盾,海运为途,并仍可海运特勤队至金复间,破袭其辎重粮草。且我有上千骑兵在手,到时他要再撤兵,便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