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个关家的街坊看不过去,过来劝道:“这位大妹子……”
肖家花瞟他一眼,见他一身泥土,打个光脚,显然刚刚才从田间回来,不由一脸厌恶的吼道:“谁是你大妹子,少来套近乎。”
那街坊吃了一个瘪,见肖家花衣着不俗,估计是个当官的,文登的王二丫和李冉竹都大名鼎鼎,寻常男子哪里敢惹她们。这街坊不知这女子到底是谁,气势一下矮了不少,期期艾艾的道:“这,这关小妹平日做事都勤勉得很,咱们街坊都看着的,再说她哥哥是关大弟,这次得了一等白刃……”
“我管他哥哥是谁,一个勋章就要拿来说,别说你们这些屯户,就是天启七年来的将官家眷,我也是一样处置,就是到陈大人刘先生面前说话,我也不怕谁。”
这句陈大人刘先生一出,那街坊立即灰溜溜的躲回了茶肆,其他原本还跃跃欲试的街坊也立即偃旗息鼓,全都转过脸去当做没看到。
肖家花几句打退敌人,所有屯户都怕了自己,心下十分满意,然后转过来脸色阴沉的问道:“店长到哪里去了?”
关小妹低声道:“我也不清楚,刚刚还在这里。”
肖家花也是从底层做起来的,对门市上这些女人的道道清楚得很,“是不是回去买菜带娃去了?你们就是如此当值的?”
“没,没有。”
肖家花音调一下升高,“还敢说没有,你们一个月五钱月饷,以为那么好挣的,新来流民累死累活也挣不了这么多,登州那边有些等着安置的女子,大多都能认字能算数,如今也只得闲着,或是与男子一般做些体力活,你们这些人倒占了茅坑不拉屎,还好意思去听评书。”
“呜……”关小妹委屈的哭起来,眼泪连珠般往下掉,衣角都快被捏破了,她自己也知道违规,只是受不了肖家花在这么多人面前批评。
“哭,你好意思哭,你们今年的奖金全部取消,再扣三个月月饷。”肖家花看到关小妹哭,没来由的一阵愉快,她拿起名册看了,对身后的助手道:“把店长降成店员,没到的那个店员直接开除。”
那助手问道:“新店长从哪里调?”
“先从威海调一个过来,再从登州要些女子教习,日后。”肖家花淡淡道,刘民有写来信,让她想办法安置一些女子到各个综合门市,她绞尽脑汁想出这个法子,这些日子都在各处门市巡视,抓到违规的就开掉,如今已经开除了二十名店员、十多个库管员和三十多个制衣工。
这些人她都看过名册,大多是家中有地或男人有工的,所以干活也不太认真,开掉不会影响她们一家活路,正好乘此机会清出,又能完成刘先生交代的事情,她也承诺登州和平度的所有新店都用这些女子,剩下的四百女子基本就能安排完了,刘先生肯定会对自己的业绩大加赞扬,心中不免得意。
肖家花今天大获全胜,准备再修理关小妹一顿,仰着下巴对关小妹道:“你好歹就在附近,这次只罚你月饷。再有这种事,就滚回家去。别以为你有个战兵哥哥就能偷懒,这文登营里将官都是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