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觉得武夫终是末流,何也,皆因只知舞刀弄枪,不知圣人微言……”
“出去!”
第三个,第四个,直到陈新赶走第十个,他揉着太阳穴暗暗骂了刘民有一句,这都什么水平。
第十一个进来了,他看到陈新在揉脑袋,一副苦恼装,直接就跪在地上,语带哽咽的说道:“小人黄思德叩见陈大人,请你一定要保重身子,不要太过操劳,这威海文登好几千人,都指望着大人。”
陈新没抬头,他已经不抱指望,看也没看一眼,懒懒的问道:“我的士兵觉得训练累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们自愿的练习?”
黄思德道:“大人,小人就奇怪,岂能有如此不知好歹之士兵,没有大人领着他们,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了大人之后,谁家日子不好过了,离了大人谁还有奔头,小人在家里给大人拱起长生牌位,日日就想着若是这辈子能跟大人说上一句话,便是上辈子积了德,只要大人吩咐,别说什么训练,刀山火海也去得,若是谁抱怨,便是忘了本,便该将大人的恩德告诉他们,若还是不思回报的,不要也罢。”
陈新终于抬起头来,认真看了一眼面前跪着的黄思德,此人宽额挺鼻,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说起话来也有种理所当然的味道,有点意思。
陈新坐直了,对他问道:“若不思回报的人多了呢?”
“大人,小人绝不信这种人会多,外面等着当战兵的人无数,两只脚的人哪能缺了,就算大人仁慈,小人也有其他法子。人皆有比试之心,把懈怠之人的名字布告于大门,此人便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每月从战兵中淘汰几人为农兵,首先便是不认真的、说怪话的。”
“一张还需一弛,弓弦崩久了就易断。”
“大人的话如醍醐灌顶,小人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能把如此深奥的道理说得如此浅显,小人于大人就如米粒之珠于日月。那就应当让这些军士有机会休整,其实屯堡那些小孩踢球亦是一种训练,小人也试了一下,所以觉得未必要总是逼着士兵傻傻跑路,这踢球既是训练亦是休整。”
陈新笑了笑,停一下才道:“你所说都是治标之法,此事之本在于士兵的心思,他们认为没有敌人,也没有见识过敌人的凶残。”
黄思德眼珠乱转,“小人认为建奴便是文登营的敌人。”
“建奴游过辽海来不成?你自己能信?”
“信,自己都不信,士兵如何能信。大人明鉴,那建奴能不能造船小人不知,所以那些兵士亦是不知的,就说建奴造了好多船便是。”
陈新追问道:“要是真有人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