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答应了,想起另外一个船上的人:“宋先生,那韩斌平日就在登州,此次他失了势,回去后有无异动。”
宋闻贤哼一声:“韩斌此人心胸狭小,待人刻薄,除了他几个同乡,也没人愿听他的,他此次回登州后每日都在青楼赌坊,他那三千多两银子用不了多久。”
陈新沉吟片刻后,轻轻道:“若是他银子用完了,宋先生就更要留意一下,船上的事他全知道,钱用完了没准会动什么歪脑筋。”
宋闻贤冷笑道:“我会让王勇盯着他……”
……
注1:关内关外兵,天启七年兵额十一万七千,实在兵数就难说了。
注2:东江镇额兵两万八千。
第二章 张家湾
北运河中,河水自北向南滚滚而行,八根纤绳在河面上晃晃悠悠,八名纤夫匍着身子,拉着一艘双桅内河船在堤岸上行走,深秋的气温已经有些寒冷,他们还是光着身子。
“正刚,传宗,为什么他们不穿衣服,这秋寒来了,停下来如何受得了。”陈新在船头看着岸上的人影,对旁边两人问道。
代正刚和卢驴子都是纤夫出身,自然知道了:“陈哥,若是穿着衣服,两三天就磨得稀烂,都没有人穿衣服的。刚开始拉纤的时候肩膀磨得出血,就自己找块破布垫着。”说着卢驴子把自己的棉衣拉开,肩膀上还隐约可见一些伤痕。
前方有一段水流稍急,八名纤夫喊起了号子,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河面上,陈新看着露出些笑,如此艰难的环境中,生命仍然如此的坚韧。
“那冬季再冷些,他们还不穿衣服?”
宋闻贤也在船头处,抚着胡须道:“北运河冬季结冰,到时都没有漕船来的。”
卢驴子也赞同道:“确实如此,我们去冬就在天津帮人走陆路运货,开春解冻才拉得短短日子,就被那唐龟公逼走了。”接着他咬牙切齿道:“老子那时要是有这把刀,早把他砍了。”
代正刚劝道:“别整天砍砍的,那唐龟公虽不是东西,但还不至于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