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微微一笑,他知道宋闻贤意思,他找的陪同王足贵的两人都是杀气很重的人,只要这两人跟着,就表示有人知道村庄所在,受雇的村民路上便不敢打王足贵的主意。
宋闻贤接着道:“只是为兄不明白,为何陈兄选中的是威海卫,这登州城中也有登州卫,离大人们近些,提拔的机会更多。”
“宋先生,天津到威海卫,快时五六天,慢时八、九天,若在威海卫附近有一个自己的小港,可以为船只补充淡水和食物,如此在天津时便可多载些货。回程时又可以在那里休整补充,离登州又只有两日海程,面见各位大人也方便,所以我选此处。”
宋闻贤听了陈新的话,一想确实如此,能少装些水和食物,是能多赚。
陈新没告诉宋闻贤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是希望离那帮大人远点,平日不受约束,以前赵东家的模式是平时分散,出海时聚集,容易泄露消息不说,人力也很分散,真有人要对付他,天津只有几个人帮忙,一旦赚了钱,或许有些人就不再来了。如果有一块自己的地方,把人力集中起来,就有了自己的势力,另外威海地处山东东端,陆上交通并不方便,悄悄发展实力不会引人注意。即使是混日子,以后鞑子来了的时候跑路也方便点。
“陈兄弟考虑的是,果然比我周到。”
陈新又问起宋闻贤威海卫的情况,宋闻贤也不是太清楚,只说威海卫似乎比一般卫所要小,并不是一般卫所的五个千户所。现今卫所官不值钱,只要有巡抚大人关照,那些卫所里面的官员也不敢为难。
两人说话间,卢驴子和朱国斌已经返回,等他们上了甲板,众人一起拉起帆来,船上的十一个人拼了老命,总算把两幅硬帆升起,这还是倭船硬帆小,要是福船的,恐怕他们就只能傻眼了。
“我们回家啦!!”陈新在船头大声喊着,一路的风波和血腥终于过去,眼前就是回家的路,宁承和卢驴子等人都大声怪叫,发泄着心中的激动,朱印船驶出海湾,乘风向天津开去。
……
“狗子,你们今天别训练了,就在铺子中帮你周大哥裁剪布料。”
“哦,可是陈大哥说了要每天训练的。”
“现在衣店忙不过来,你们暂时停几天。”
“那我晚上下了工再自己练,好不。”
“那,好吧。”
夜幕下的二道街中,院子里面点了几支火把,还挂起好几个灯笼,照得亮堂堂的,刘民有搽搽额头的汗水,院子里用木板搭了个长长的台子,海狗子和张二会拿了个纸片比着,在一块布料上划印子,王带喜和周来福拿着剪刀在裁剪,周来福和江旺家老婆都在缝袖子,代正刚在另外一个小木台边,正笨拙的用一个熨斗(注1)熨烫衣服,地上堆满碎料,原本还算宽阔的院子显得拥挤而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