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倒和她主人性子相近,都是一付倔脾气。”傅戈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初雪眼里,看来自己这个‘恶人’是当定了。
安顿好了嬴真一行,傅戈决定趁着这个空当到父母的坟前祭拜一次,记忆里有甜也有苦,再次见到熟悉的故土,傅戈的心情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后世的父母亲过得怎么样了,这一世怕是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祝福了,而将自己从荒原上抱回的养父养母也已魂归地下,纵算傅戈今天地位显赫,纵算他有孝敬父母恩情的一颗心,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亲上父母坟前跪着磕几个头了,拔几把坟莹上的荒草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悲痛的呢?
等这一番战事后,一定要让人好好的将父母的坟莹好好的重新修整一下,想想当初卖掉房子的钱真的太少了,只能够卷起一席被子,堆起一捧黄土。
“傅帅,你让我找的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穿着一身最低阶的秦国边防军士卒甲衣的郦商来到了傅戈跟前。
“是吗?在哪里?”傅戈惊喜地问道。
“你是小傅子,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是在做梦吧?”一迭声的带着浓重的临洮口音的问话从郦商背后的一个柱着拐杖的独腿乞丐嘴里说出。
“你是林宝、小林子。”傅戈几步凑近跟前,一把抱住了这乞丐的脏兮兮的身子。
“是我,是我。你真的是小傅子,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喜极而泣,这两个童年少年时的玩伴再次相逢,彼此却都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林宝是傅戈在临洮时的最好的玩伴和朋友,他的父亲也和傅戈的养父一样,是驻守在临洮的边防部队的一名军人,同样的家境、同样的年龄,也同样是男孩子,这让两个少年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上树掏鸟蛋、下套捕狼崽,但凡是那些玩劣少年会做的事情,傅戈和林宝几乎一样也没落下过。
在傅戈十七岁的时候,他意外的加入了由蒙恬统领的那支秦国南方军一部,而林宝在一年之后归入了北方军团的守边部队。
自此,天各一方,人生也从此不同。
当傅戈在荥阳城中不甘反抗的时候,林宝依旧在临洮过着他平静的生活,当傅戈在巨鹿与项羽大军舍死拼杀时,林宝也成为了大秦的一名军人,他的战场在河套,在长城这一线,他的敌人就是前来掳掠的匈奴人。
随后,在一次出击匈奴人的军事行动中,林宝的左腿上中了淬毒的箭矢,军医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只能无奈的截去了他的一条左腿。
“小林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挖出的那条地道吗?”傅戈扶住林宝摇晃的身体,急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