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就设在了陈郡城外的军营里,还是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虞姬是乘着军士们特意制作的战车进入洞房的,驾御这一辆战车的是傅戈,她的丈夫,而虞姬则身披铠甲,手持利戈,一付巾帼英雄的模样。
英姿飒爽——。
记得当第一眼看到虞姬这样扮相的时候,傅戈的眼睛直直的再也无法移开,不止是他,还有庆贺的全军将士,他们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随后的酒宴上,虞姬应将士们的请求,又唱起了那一首《秦风蒹葭》,动听悦耳的歌喉在粗广的军营里响起,不知不觉间傅戈发现将士们一个个都泪流满面。
是啊!谁不想回想与亲人团聚,谁不想与妻子同床共枕,谁不想儿女膝下。
军人也是人,也一样有感情,一样有挂念,一样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帝国的皇帝和贵族们只知道让他们四处替他们平灭叛乱,却不去想想他们普通士兵的感受,这些天来,傅戈还听说在南方平息蛮族叛乱的五十万南方军之所以迟迟没有北上增援,就是因为他们对这个腐朽不堪的帝国已经彻底绝望了,他们不想再为它卖命了。
南方——,那里又是怎样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帝国非要傅戈和士兵们去送命的话,他也许会带着士兵们翻山越岭去南方,去寻找一个可以安身养命的所在。
新婚的这一晚,傅戈喝了个酩酊大醉,连自己怎么回到的新房都不知道,杜中这些家伙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拉住傅戈猛灌一通,还说他要是不喝就是不当他们为兄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戈只感到头痛欲裂,四肢酸痛,比打了一场大仗还要吃力得多,也罢,新婚不就是一场大战吗?
“校尉大人,我这个校尉夫人是不是穿这一身比较合适?”虞姬比傅戈早起,她已经换好的衣服,傅戈抬头一见,却差一点要晕了过去。她居然还穿着昨日的那一身甲衣,大红的战袍、银亮的头盔、还有锋芒的利剑,难道虞姬她还想女扮男装成为一个女将军不成?
“你,你怎么这样装扮?”傅戈急火攻心,他实在没有想到昨天杜中他们的一个‘馊’主意会引发这样严重的后果。虽然虞姬穿着军服的样子英姿勃发、英俊洒脱,但是,傅戈要娶的是一个温柔可人被他保护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弃了红妆爱武装的巾帼。
虞姬却似完全不明白傅戈的意思,她比划着作了几个舞剑的姿势,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这身打扮漂亮不漂亮?”
“今有佳人傅虞氏,一舞剑气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虞姬的剑越舞越急,曼妙的姿态令人眼花缭乱,她边舞边唱,一时间满帐尽是剑舞过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