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马龙却无法随便找个地方跳伞了,因为他的后座机枪手昏迷了——也许是死了,但也有还没死的可能。马龙自问自己还做不出来随便就抛弃战友的事情。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他必须飞回去,而且必须尽快飞回去,回去的越早,托米活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托米中弹昏迷了,我觉得他还活着。我的飞机受伤了,左侧发动机损坏,我要返航了!”马龙在无线电里喊道。

“1号,我护送你回去!”马龙的僚机飞到了他的左后方,为他护航。

……

就在高射炮和攻击机们殊死搏斗的时候,魏特曼的虎式坦克也接近了美军的阵地了。现在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三条连续的又宽又深的反坦克壕沟。魏特曼对这种反坦克工事已经非常熟悉了。这种工事的真正目的不是真的指望靠它拦住敌人坦克部队,一辆架桥车就可以帮助坦克越过这样的障碍。但是这条壕沟会使得攻击停滞,在克服壕沟前,坦克就会暴露在敌人的远程火力的打击之下。155毫米榴弹炮在坦克附近爆炸不足以威胁坦克,但是如果被这东西直接命中,虽然多半不会被直接彻底摧毁,但估计也要丧失战斗力了。

“三点钟方向有一条通道!”呆在炮塔上的一个步兵喊道。

魏特曼也注意到了这样一条通道。事实上,所有的反坦克壕沟,为了方便自己人的行动,都会有这么一条通道。不过魏特曼也知道,这样的一条通道的附近,一定埋伏了不少的反坦克火力。弯弯曲曲的通道会使得在那里行驶的坦克不得不将薄弱的侧面暴露出来。而这时,那些埋伏好了的反坦克炮就会趁机向着坦克开火。这样的通道,对于敌方的坦克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如果,如果天上没有那么多的美国飞机,如果在他的头顶上飞翔的是bf-109和fw-190甚至还有斯图卡的话,魏特曼肯定不会选择那条通道,他会在反坦克壕沟前不断地忽进忽退,不断地向着可疑目标开炮,压制对面的火力,掩护架桥车架设桥梁,或者掩护步兵通过爆破在壕沟中开出一条通道。但是现在魏特曼,以及其他的德军坦克都没有时间,因为在他们头顶上的不是他们的飞机。他们一旦停留下来,随时都会遭到致命的打击。甚至于,要是敌人这会儿又派来了一群重型,哦,不需要重型的,哪怕是中型的轰炸机,来个地毯轰炸,那这些被堵在壕沟前的坦克的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只有冲进去了。”在这种情况下,魏特曼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于是魏特曼一马当先的冲向了那条通道。

越过第一道反坦克壕沟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美国人连一颗子弹都没有打出来。但魏特曼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前面。

第一段反坦克壕沟和第二段反坦克壕沟之间的堤道非常的狭窄,最多也只能让两辆坦克并行,这里所说的两辆坦克,指的是美军的4坦克,向德军的虎式坦克这样的大家伙,两辆并行的话,虽然不是不行,但就已经非常的拥挤,一不小心,就会有一辆坦克要掉进壕沟里去了。而跨越第二道壕沟的通道在靠左边三百多米的地方,德军的坦克必须向左转,沿着堤道行驶三百余米。在这段路上,它们就不得不将自己脆弱的侧面暴露在敌人反坦克炮的炮口之下,这就是专门针对敌方坦克的陷阱。而美国人居然已经转备好了这样专业的陷阱,那只说明一点,那就是——德军的进攻完全就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不过魏特曼现在没有时间感叹这些了,因为自从他的坦克驶上了这条堤道,敌人的打击就会接踵而至,他必须提高警惕。

虎式坦克将炮塔向右旋转了90度,对准了对面的土堤毫无疑问,敌人一定躲在那道土堤后面。魏特曼也冒险将头从坦克舱口伸了出来,向着那边张望。在这个时候,只靠坦克上的步兵来指示方向,反应速度肯定不够。

这个时候,对面突然有一朵小火花闪动了一下,接着一串子弹就直射了过来。这是一挺-2机枪在向着他们开火,显然他们的目标是呆在炮塔上的那几个步兵。

那两个年龄大一点的老兵,包括那个被派去控制机枪的家伙,用快得让人看不清的动作,一下子就从坦克上面跳了下去。而那个拿着-40冲锋枪正在紧张的东张西望的叫做克里斯的半大孩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反应了,一颗127毫米口径的机枪子弹直接击中了他的脖子。这颗大口径机枪子弹将他的颈椎骨打得粉碎,克里斯的头颅也被子弹的冲击力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土堤上。这个半大孩子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还在仰望着天空,然后,跟在后面的一辆坦克的履带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头颅上……